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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倏然睁大双眸。
阮枝没有听见明誉在说些什么,她闻言从软榻上走下来,配合着试图多想起来一些,半晌无果,她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许多事情是她努力没有用的。
她越努力,头就越疼,还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她喜欢吃橘子……”
还是这些,这些年说来说去都是这些。
明誉敛去眸中神色,亦是不忍看见阮枝痛苦的神色,刚要开口道罢了,阮枝又继续道:
“她的手好小,拿不下那么一个大橘子,她会把橘子拿给我,跟我说……”
说什么?
“她说……”
充满稚气的声音似乎还尤在耳畔,可记忆中的风声却模糊了那道声音。
她甚至能够记得那时一个树影婆娑的夏天甚至记得稚子穿的烟紫色的短襟对衫,抬起手时,短胖的小手臂如同一节嫩生生的莲藕。
可是她说的什么?
头又开始痛了,
她扶住桌角,孱弱的身躯仿佛被风一吹就倒了。
明珠连忙转身扶住阮枝,拉着脸对明誉道:“你没事为什么要跟娘亲说这些,她想不起来就罢了,你这般逼她又有什么用。”
明誉其实很想知道她说什么。
他收敛目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吩咐道:“去给夫人把刘太夫请过来。”
“是。”
明珠扶着阮枝坐在榻上,殷勤的为阮枝倒水,阮枝没有接,自己扶着头,闭目休息,苍白的脸上尽是痛苦。
那张明艳的脸庞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她本有的光彩,变得顺从,变得空泛,美则美矣,一眼望去,寡淡无味。
正如这个金玉其外的家庭。
独宠正妻不曾纳妾的父亲,婉约顺从的母亲,位高权重,儿女双全。
可他们却很少一起用膳。
父亲眼中只有阮枝,十几年过去,阮枝待明淮似乎只如搭伙过日子的伴侣,而非相知相爱的丈夫。
十几年如一日,在父亲自我欺骗的外表下,早已暗藏一个越发疯狂的灵魂,只待一个契机,就足以从精神将其彻底击溃。
母亲不必再说,没有记忆,心智不全,每天都在念叨着她的女儿,只有对上明珠能缓和一二。
而他,生性不讨人喜欢又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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