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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2页）

次日辰时刚过，便有门房禀报，有一位道人来访。

陆绎亲自到府门迎接，来人分明是“九醉”。陆绎微微一笑，“道长别来无恙，请先入府休息片刻，”

“九醉”随陆绎进了府，入座后，“九醉”伸手缓缓揭下面具，“请陆大人见谅，老道不得已以这身打扮前来，”

“道长不必介怀，陆某理解，”陆绎嘴上说着，眼神看向青城子道长时，不免心里一惊，“分别不过数日，眼前之人面容似乎老上了十几岁一般，昔日风采全无，”心里暗暗感叹。

早朝后，陆绎带青城子见驾，皇上自然欢喜。此乃秘行之事，皇上不便当众论赏，便着李芳亲自送了万两白银到陆府，以示嘉奖。

“大人，如今此事已了，总算无风无浪，”岑福跟随陆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北镇府司。

“你说错了，岑福，暴风雨来之前，总是风平浪静的，”

“大人，您是说这事还没完？”

“自然，皇上擅用练丹之人，可旁人未必就不会多想了去，”陆绎坐下，“好了，这些不是我们所能左右，以后莫要再提了，”

此时刘大千叩门请见，将之前事务一一作了汇报。陆绎甚是满意，夸奖了几句，刘大千知晓陆绎脾性，自己本身也不擅逢迎，故而听得陆绎赞许，定是出自真心，喜滋滋告辞出来。

“大人，刘大千此人倒是有趣得紧，”岑福见刘大千此等情形，不由想起了平日里同僚们的议论。

“如何有趣？”

“听说他家中只有一妻一子，其妻异常凶悍，他又顾家得很，同僚们私下里都道他惧内……”

陆绎皱了一下眉，冷哼了一声，“啰唣，”

岑福一缩，知道大人不喜人背地里道人长短，其实他只不过想趁机提醒陆绎，刘大千此人不堪重用。

午休期间，陆绎命岑福去六扇门与杨程万约定，今晚下值专程去家里拜访。岑福回来路上备好了一应礼品，还有给小孩子的长命金锁。

杨程万待今夏一向有如自己的亲闺女一般，如今这丫头苦尽甘来，他从心底里高兴。头一次动用了私权，给儿子杨岳放了半天假，嘱咐他做上一桌好菜。

席间众人谈笑风声。杨岳端上来最后一道菜，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曦儿和今夏，她们俩正哄着杭儿睡觉。”

陆绎入狱的第二年，杨岳与上官曦成婚，婚后半年上官曦有孕，儿子生下后，取名杨杭，此时刚满八个月。

陆绎听得今夏也在，心里正纳闷，这丫头既知我来了，为何不出来见面？

丐叔看出来陆绎的心思，举杯笑道，“来来来，咱们继续喝，”众人一饮而尽，丐叔继续笑道，“小子，你可不知道，那丫头今日一早便受了他娘和菱儿一番教诲，现下里正烦着呢，不冲你发顿脾气就算好的了，还出来见你？你想得倒美，”

岑福自那日听得袁大娘和林菱说话，心里倒是猜到了一些。扭头看看陆绎，见陆绎一脸不解地看着丐叔。

丐叔假装没看到，兀自说道，“小子，我呢就住老杨这里了，我想出去、想回来都比较随意，哎，我得天天去给我的菱儿请安呢，我要是住进了陆府，哎哟哟，那规矩，我可受不了，这事儿就免提了，但是呢，你和丫头成婚的事儿包丐叔身上，媒婆动身前，你知会我一声就行了，妥妥的你就放心吧，”

“陆绎谢过前辈，不过刚才您说……”

“我可没说啥，你别在我这问出什么来，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那丫头就是了，”丐叔嘿嘿笑着，举杯和杨程万对饮。

直到酒席散了，杨岳送出来时悄悄对陆绎说道，“陆大人，今夏在那边等您，”说完用手一指。

陆绎说了声好，告诉岑福先行回府，便冲袁今夏走过去。及至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小丫头穿了一件粉色裙子，头发也梳理得干净利落，看背影，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陆绎心里一喜，“这丫头，竟然会打扮自己了，难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轻轻叫了声，“今夏，”

袁今夏缓缓转身，看了陆绎一眼。陆绎见小丫头脸上施了淡妆，更显得俊俏。正要说话，袁今夏低了头，躬身屈膝，行了一个万福，“见过大人，”

陆绎一愣，随即明白了，便负了手站定，正色道，“免礼，小姐请起，”

袁今夏心里暗哼一声，“装，你倒也装起来了，”抬起身狠狠瞪了陆绎一眼。

陆绎失笑，“原也怪不得我，是你非要这般，”

“大人，您看看，娘和姨说以后下了值便要我这种打扮，还说，还说要谨守礼仪，莫失了分寸，”小丫头嘟着嘴，已憋了一天的气终于撒了出来。

“我看不错，”陆绎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丫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袁今夏虽说大咧惯了，但终究是女儿家，听得陆绎如此夸奖，便也觉得甚是受用，低声道，“大人若是喜欢，我便改了又如何，”继而一想，又觉有些难处，继续嘟囔了一句，“只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是坚持不了几天，大人可千万勿怪，”说完抬眼瞄了一眼陆绎。

陆绎此时已经在尽力憋笑了，见小丫头看向自己，便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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