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擦自己的眼泪。
他摸到了眼角的伤口。
那里已经结痂了,摸上去凹凸不平。
“真丑,太丑了,我怎么能变得这么丑呢……太过分了……不行,不能这样……”
他开始用手击打自己的眼角和额头上的伤口。
鲜血开始流出。
那红色的血从额头往下流,经过眼睛,停在嘴唇。
看上去就好像血泪一般。
薇薇安吓坏了。
她没有见过时宴年轻时的样子。
她印象里的时宴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大人。
是一个哪怕身体不好,哪怕饱受病痛的折磨,都会哄她不要哭的大人。
她没想到他会崩溃。
薇薇安扑上来,抱住他的脑袋,就像她幼年时,他抱着她一样,用着和他相似的语调安慰他: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会熬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哭,别哭,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薇薇安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
她低头,才发现他昏睡了过去。
那张每一寸她都熟悉的脸上布满了血和泪。
薇薇安的眼泪再次落下。
她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看着他因为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到四十岁就死去,不如早早把真相揭开。
那个药真的不能吃下去了。
她只恨自己回来的太晚……
如果她能早点回来,哪怕不能回到他结婚前……哪怕回到一年前呢……
这样他就不会服下太多药……
“爸爸……”
薇薇安压低声音。
“爸爸……”
“我真的好想你啊。”
“上一次见到你,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感谢漫天神佛。”
“感谢命运。”
“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
如果你能回到过去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薇薇安回答:阻止我自己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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