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如今有慎之在,我有何惧,她们这是罪有应得,与我们又有何干!”王夫人冷哼一声说道。
“对,夫人所言极是。”张妈妈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任侯爷归来,也已是于事无补了,这一局我们已经全胜。只是老奴百思不得其解,她们的病症究竟从何而来?莫非京城当真天花蔓延?”
“谁又能知晓?”王夫人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时辰已然不早,四更天了,你服侍我歇息吧。我想过了,明日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去问问蝉衣是否到了,都这么些天了,杳无音信,我心中着实难安。”
竹香园内,裴谨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心中隐隐觉得蝉衣与安儿或许未死,否则尸骨中怎会没有婴儿,且那些骨骼也无中毒迹象,实在令人费解。
反正难以入眠,裴谨坐起身来,仔细回想着临行前蝉衣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总觉得她像是在与他诀别。
不行!
裴谨推门而出,直奔蝉衣所住的偏房。因他害怕睹物思人,从未进去过。想着若是他们未死,走时定是带走了些东西,或许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世子爷。”李妈妈听到主屋的动静,匆匆披衣下床,跟了过来。她是夫人新派到竹香园侍候裴谨的。
“把这屋子的门打开。”裴谨凝视着门口粗大的铁锁,冷声说道。
“世子爷,这可万万使不得。”手提灯笼的李妈妈神色惶恐地说道,“这门是夫人让人锁上的,只怕里面有毒气未散,传染了他人。”
“打开。”裴谨面色凝重地说道。
李妈妈哆哆嗦嗦地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裴谨接过李妈妈手中的灯笼,缓声道:“你不必跟着我,回去吧。”
“这……”李妈妈有些迟疑。
“回去吧,我想独自待会。”裴谨语气坚定,边说边迈步走进屋子。
摇曳的灯笼散发出黄色的暖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窗边,摆放着一张摇篮,竹架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裴谨似乎看到安儿伸出藕节般白嫩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要去抓铃铛。
一旁的蝉衣正端坐在榻上,绣着一张帕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安儿,爹爹抱。”裴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抱起娃娃。
然而,眨眼间,安儿的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裴谨抬眼往榻上瞧去,哪里还有蝉衣巧笑嫣然的影子。
“安儿……蝉衣……”裴谨扔了灯笼,颓然坐倒在地,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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