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惠贤脸上的泪水继续滑落,梨花带春雨让人心碎:“景娴,帮我把皇上叫进来好吗?”
景娴急着点点头,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再不叫可能就来不及了。顾不得什么礼仪,她跑着推开门:“皇上!姐姐要您进来!”
乾隆一撩衣袍就大步入了房中。乾隆的进来如同给她一个新的希望:“皇上!皇上!景娴也过来!把门关上。”
景娴关上了门站在一旁,惠贤就这将她招呼至前坐下。她笑着拉过景娴的手,放在乾隆的手心中,抬头看着那个让她仰仗了一生的男人:“皇上……妹妹……惠贤就交给您了。不许……欺负,不许……冷落。答应……”
“好!”乾隆急不可耐的点头,就害怕风中残烛因为最后的一句话而透支了本神就不多的生命:“我答应你。你也要好好的养好,要好好的,不准先朕而去。”
乾隆的手放开景娴的手,给惠贤整理下头发:“惠贤,答应朕。答应……我。”他低头吻着惠贤的额头。
“答应……皇上,臣妾……”
乾隆阻止了惠贤的话:“说我,叫我弘历。”
“我也想答应弘历啊……可是上天不让我陪着你。”惠贤招招手让景娴的手过来,一手抓着景娴的手,一手握着乾隆的手:“我有了你,有了景娴这个妹妹,这辈子也算圆满了。弘历,答应我……好好待景娴。”
“好,我都答应。”乾隆的眼睛已经红去,他却不能让自己流泪。
渐渐,惠贤的声音越来越小:“弘历,昔日汉宫帝妃因怕病容吓着汉武帝而不见他,为了给他留下这么个好印象。可惜我终究不是她,不敢见不着弘历。弘历,我多怕一个人走,那里会很冷,很累,还没有你。弘历,如果有下辈子……弘历,我们要生一个和景娴一样的女儿。弘历,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怕自己舍不得走,弘历,我的阿哥来接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乾隆几乎只能贴着她的嘴巴才能勉强听清楚:“弘历,我舍不得你……景娴有我们共同的回忆……弘历……弘历……”
景娴感觉手中一松,耳畔响起乾隆的呼喊声。她勉强能够听清楚那是惠贤。泪水很快模糊了她的眼睛。
景娴死死的抓住惠贤的手不松,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个真心待她好的姐姐的。好不容易……乾隆一直吼着太医怎么还不来。
景娴眼睁睁的看着握着的手渐渐凉了,她退后两步跪下重重的给惠贤磕了个头:“姐姐。”
恍惚中,热热的从脸颊上一直往下落。她想起之前和惠贤的约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直到到了储秀宫,看见熟悉的身影才扑进去。
宫中消息流通的极快,容嬷嬷也大概知道景娴如此哭泣的原因。疼惜她的同时也劝着她早点去睡了。
“人怎么就这么脆弱。”景娴将手中那个小小的物件儿握得紧紧:“容嬷嬷,给本宫上药!”
容嬷嬷这时才发现有血迹凝结在她的脸上,赫然就是一道暗红色的血迹。她小心的给景娴擦拭去:“主子,这是?”
“容嬷嬷,本宫必定不会让她好过。”景娴避过了容嬷嬷的问题,说的承诺也不知是为了谁。
30
30、吃掉
惠贤皇贵妃的丧事办的轰轰烈烈。在这期间除了必要的朝拜,景娴一直呆在储秀宫中不出去。
乾隆在惠贤皇贵妃的宫中哀伤了一段时间,渐渐的回复了过来。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叫着他的名字,此刻他却与她天人相隔。
想起那个女子当初在临走前还说的那句弘历,景娴身上有我们共同的回忆,放下手中的奏折,乾隆的脚不受控制的去了储秀宫。
听说娴妃在储秀宫中足不出户很久了。乾隆想起自从景娴嫁过来后他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寥寥几次见面都会被惊艳到,惠贤说的没错,景娴果然是她的化身。
他走到了储秀宫,阻止了想要通报的太监。几日没见到,她憔悴成了这个样子。景娴的脸庞惨白惨白的,拿着针小心的刺绣着。这些年来她唯一消遣时间的就是刺绣了吧。
乾隆回忆起当初万寿节,太后的诞辰,她总是免不了送上些绣品。在此刻看来景娴竟是柔和至极。恍惚中,天光和她的身体交汇,形成一种难以言明的美丽。
景娴若有所思的抬头,很快又低头,手下的动作越发娴熟。她低头凝视着画中的景物,忽然开口:“容嬷嬷,你说皇贵妃在那边会好吗?”
容嬷嬷给景娴端上来一杯茶,又退到她身后:“会的。皇贵妃看到主子这么念想她肯定会开心的。”
“开心?”景娴的语气微微上扬,嘴角勾勒出一抹惨白:“或许吧。”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乾隆顺着光看的分明,那是未干的泪水!他本以为这后宫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感情,为了权力和地位,每个女人都会竭尽所能,没想到……他的手指屈成一个硬朗的弧度,惠贤,你果然没看错人。朕找到了和你何其类似的……
景娴眼角的余光早就瞟到了乾隆的到来。
“妹妹,皇上最喜欢柔弱可人的女子。虽然平日中让满家的女子哭是很难,但是你适时的软化下能够引起皇上更多的怜惜。柔软会让他对你更加上心,皇上喜欢女子依靠他。”
柔弱吗?景娴不动声色的绣着,偶然提到惠贤。没想到乾隆却出乎她的意料转身走了,或许皇上需要一个能够适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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