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解释道,“据传说,在开天辟地之初,宇宙是一片混沌,没有任何形态,这就是所谓的无相。它的本质属性是‘融’,意味着消融和归纳,抹去一切存在。在极北之地,最强大的法诀名为‘天地无相’。极北之地与其他地区不同,他们修炼的是禅宗而非道法。禅宗强调‘空’的概念,空即是混沌。在修行的第一阶段,修行者将超越一切相,包括人相、我相、众生相。随后,川流、水、山河都将超越相的束缚。最终,一切归于空,达到天地无相的境界。”
“那么,天地无相究竟有多强大?”李九歌好奇地问。
紫衣回答说,“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神通排名,但这些排名并不完全可靠。在炎炎大陆只列出过七大神通法诀。排名第一的,正是天地无相,它超越了所有存在,无论是人、我、山、河,都归于空无。天地无相无视一切状态,被誉为菩提不死之身,甚至‘天毒降世’也无法腐蚀它。天地可能消逝,但它却永恒不灭。据传,唯一可能破除天地无相的神通是‘森罗万象’。”
“森罗万象?天毒降世?”李九歌今天听到了许多陌生的名词。
紫衣继续解释,“天玄法诀修炼至大成,融合贯通后,被称为天玄归真,也就是‘森罗万象’。它代表了绝对的攻击力量。与‘天地无相’相对,它成为了世俗中的矛与盾。这不是很讽刺吗?”
紫衣又说,“天毒降世是万毒天罗的进阶形态,能够腐蚀星辰。在天地之间,即便是九阳圣水也无法抵抗,据说它能腐蚀仙体。唯有天地无相能够抵御。”
“能够腐蚀仙体?”李九歌惊讶地叫出声。
“那些都太过遥远,成为天毒降世或许比成仙还要困难。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了。”紫衣道。
李九歌又指向那壶无相若水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能用来做什么?难道它能帮助我修炼天地无相吗?”
紫衣轻蔑地笑了笑,“你想得倒美,我只是用天地无相来比喻这些水的作用。有了这壶水,你能消融许多东西。比如,如果你得到了高品级的灵器,但大黄无法吞噬,丹炉等级不够炼化,而你自身修为又不足,无相之水就能派上用场。真不知道沐辰云是如何得到它的,想必以他的修为,能够成就天罗毒手,是因为有了无相若水的帮助。没有无相若水,一般人很难通过百毒炼心的考验。”
她顿了顿,补充道:“总之,你这次收获颇丰,那些灵器与这两壶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果然是天赐福泽,好好走你的路,别让我失望。正如我将来也不会让你失望一样。”
李九歌用力抓着头发,困惑地问道:“但我仍然不知道你是谁。”
“将来你会明白的。”紫衣依旧保持着她的高傲,仰着头离开了,回到百花谷中打坐。
李九歌也不再拖延,立刻踏上了旅程……
话说段凌风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师兄,独自逃走。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他来到了一片雪地,背靠着一座直插云霄的大雪山。
扑通——段凌风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黑血后倒在地上,生命垂危。
实在是因为沐辰云的天罗毒手太过霸道,早先的缠斗中,段凌风的修为不如师兄谢战,被毒气侵入体内。他没有及时驱毒,又急于赶路,导致毒气侵入了丹田。
以他金丹境十层的修为,如果此时有一颗五阳丹,或许还能支撑他回到几万里之外的东海。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早知如此,还不如和师兄一起拼死一战,至少来得痛快。
“李九歌那小贼不会追来吧?”段凌风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自语,“如果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回到东海报信,定让那小贼不得好死!现在必须想个办法,通知师门。”
“要不我替你去通知,你觉得如何?”忽然,一个仿佛催命符般的声音响起。
“李九歌……是你?”气息微弱的段凌风大吃一惊。
“许多人说我福缘深厚,果真如此,你可真够倒霉的,我甚至不用专门追踪你,只是路过都能遇见你。”李九歌走到段凌风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段凌风颤抖着声音问,“我可是东海圣地的长老,杀我可不是小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李九歌模仿着紫衣的高傲,仰起俊美的脸说:“你说晚了,既然我能走到这里,自然是你师兄已经被我解决了,他的灵器也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怎么可能!”段凌风一脸不相信地摇头,“谢战师兄刚烈,即便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得逞。”
李九歌说:“他没有自爆金丹,但沐辰云自爆了,对我也无可奈何。怎么,你难道没有勇气这么做吗?”
“我……”段凌风的声音小了些,似乎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你错过了疗毒的最佳时机,现在毒气已经侵入内丹,命不久矣。”李九歌出人意料地说,“现在你对我已无威胁,所以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救你,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李九歌真的转身离开了。
“救……救我……救我……”段凌风脸色苍白,伸出手哀求道,“传说你有携带五阳丹药力的宝灵真丹,如果你肯救我,我不仅会报答你,还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绝不透露,此外我还有宝物相赠。”
“哈哈哈!”李九歌远去的背影仰天大笑,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你的东西我根本不屑一顾,如果我真想要,此刻我大可杀人夺宝,你又能奈我何?”随着他那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声音也随风飘散。
段凌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死灰之色愈发浓重,然而即便濒临死亡,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他终于领悟了李九歌的非凡之处。拥有如此力量,又热衷于杀人夺宝,为何此刻不取他性命,也不夺取他的宝物?
如果能早些醒悟,不与他为敌,那该有多好。段凌风心中暗想,脸色愈发阴沉,最终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昏迷。
在云层之上的最高空,潜藏着一股气息,将李九歌和段凌风的一幕幕尽收眼底,华十三——回春门的四巨头长老之一,此刻正愕然观察着。
他暗自责怪李九歌的鲁莽,既然已经动手,就该彻底解决,怎能留下后患?华十三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想要下去代替李九歌补上致命一击,但又觉得这样的行为非同小可。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意味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为了李九歌而冒险,公然得罪东海圣地,这绝对是任何门派都不愿意承担的风险。因此,华十三只能连连叹息,感到惋惜。李九歌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徒弟人选,但无奈他这次闯下了滔天大祸,不仅杀害了冰凌雪城城主的长子,还斩杀了东海的两位长老。
华十三真的只能遗憾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现在若回春门出面招揽李九歌,无疑是在自找麻烦。叹息着,华十三也离开了。他原本是专门来见李九歌的,却意外地目睹了整个事件,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与李九歌相见。
他打算前往天剑门,见一见月容,将这一事件告知,观察他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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