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疯子!”
兰浅大笑一声,不管唇边骇人的血迹。
嘴角有一块碎生肉,他连咀嚼都没有,就这样生吞下去。
那种不要命的神情,把村民吓到惊悚。
“我就要变成怪物,那又如何?”
他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鲜血,染血的目光一个个看过去,冷笑像淬了毒。
狂放地连笑几声,才又急又快道:“怪物究竟是阿逐,是我,还是你们?吃人的究竟是怪物,还是你们这些人心?”
他越笑越恣意,“我认定的爱人,是怪物又如何?”
“怪物不配爱人吗”
"你们口口声声杀人的怪物多么低级蒙昧,却不知,怪物才是最强的高等造物。"
“从没见过迷人风景的井底之蛙,又怎么知道,和怪物共舞,是多么兴奋疯狂。”
脸上、唇上沾了血,自己脖子的伤口也在汩汩流血,兰浅浑然不觉。
分明是毫无杀伤力的人类,却比怪物还要恐怖,像一只地狱爬上来的艳鬼。
最前方的村长之子,看到兰浅比胭脂还红的唇,大喊道:“杀了兰浅这个异类,兰浅也是怪物!”
他猛地前冲,粗壮的手臂重重一挥,镰刀砍入兰浅腰侧,一时血流如注。
他快意地笑道:“不是要变成怪物吗?喝了怪物的血有什么用,还是只能被我们诛杀。你再努力都是徒劳,再不甘也只能认命,给我跪下!削去你的膝盖,让你和阿逐两个怪物,永远不能翻身……”
声音戛然而止。
一条黑亮的节肢从高处刺入他胸膛,狞笑还残留在脸上,人已倒了下去。
另有节肢小心卷住了兰浅的腰肢,避开了他的伤处裹住他。
兰浅怔然抬头。
被泪珠模糊的视野中,看不清的鲜艳鳞片从阿逐孤零零的头颅上长出,朝四面八方伸长的可怖节肢密密麻麻。
节肢轻易抽出了头颅上的长矛,触目惊心的伤口外翻,但没有流血。
死而复生的怪物像没有痛觉,脸上是狂热而瘆人的笑容,“阿浅,我的新娘。”
怪物震怒,先前压制兰浅的几个人霎时四分五裂。
血流一地,尖叫声四起,在似近似远的声波攻击下,众人四处逃窜。
一个手拿鸡蛋的幼童,在慌乱中被推到地上,父母无处可寻。
幼童不知惧,拿起鸡蛋便扔在节肢身上,蛋壳破碎,透明带黄的蛋液从黑如石油的节肢流下。
只想大开杀戒的怪物怒不可遏,节肢以常人视力无法捕捉的速度,刺到孩童面前。
“阿逐。”
轻轻的一声,是兰浅叫他。
节肢的动作骤然停止。
兰浅轻笑了一下,“走吧,离开这里。”
“阿浅,为什么?为什么要以德报怨,他们要杀你!你捂住眼睛,我很快就能把他们杀死,我会为你报仇。”
“不必了,一群愚昧之人,和路边的花草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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