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与纪忱江置气,转身换了跪坐姿势,反转细白手腕,慢吞吞煮着茶,给纪忱江也倒了一杯。
纪忱江轻哼,“这茶不够下火,你该给我准备些绿豆汤!”
傅绫罗扫他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软平静,“你上火了?”
“那是……”纪忱江抬起眼皮子,看清傅绫罗的眼神,她毫不意外,这叫他的火气都僵住了。
傅绫罗又笑,“所以王上打算怎么做?是让我的命令再度落空,还是阳奉阴违,想法子收拾岳者华?”
纪忱江无奈捏了捏鼻梁,伸手将傅绫罗提到自己怀里,“最没心肝的就是你,我不信你,你何尝信过我?”
“嗯,我们都不信彼此。”
傅绫罗一直都没什么情绪,说这话也是温温软软没脾气。
要是宁音在这儿,估摸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下一刻,必定是疯狂讨好卖乖,不敢再惹娘子生气。
傅绫罗最吓人的时候,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她大都不怎么发脾气。
可她若是被人轻慢过后,越是没脾气,实则就是越计较,待得她能慈悲表示原谅的时候,别怀疑,那必定是准备要人命的时候。
所以,卫明一直都说,傅家阿棠,那就是个小狼崽子。
纪忱江没宁音那么了解傅绫罗,却下意识觉得这无比乖软的小女娘叫人从心底胆寒。
别说生气了,他连耍混账都不敢。
他心里嘲讽自己,乔安私下里跟卫明调侃的也不错,他这就是老房子着火,不烧则以,烧就成灰,根本停不下。
“你想留他,那就留。”
纪忱江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平静中带着妥协,“夫人的命令,长舟竭尽全力,必不会叫它落空。”
又是仰躺着迎接纪忱江自上而下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里有理所当然,有无奈,唯独没有高高在上。
傅绫罗这才真正露出个灿烂的笑来,“好,我信你。”
一个信字,激得纪忱江被压住的荡漾又起波澜,他低头擒住扰人又叫人欲罢不能的小嘴儿,“我这么听话,夫人是不是该奖赏我?”
傅绫罗使劲儿推他,即便被亲的喘不过气,面上遍布红霞,目光却无多少羞涩。
等到她上脚踹,细白的眉心都蹙成川字,纪忱江才停下,只以为她不喜欢白日宣淫。
他苦笑着拉过傅绫罗的手掌刀,“夫人怜惜则个,小子记挂着惹恼了夫人,日思夜想,这刀都快坏了。”
他凑近傅绫罗耳尖,用唇舌相勾,“我伺候夫人回寝殿先歇个晌儿如何?”
傅绫罗心里呸了一声,大上午的,还没用午膳,歇个屁。
“阿彩!”
她细细喘着气跑开,站在软榻旁边瞪了纪忱江一眼,扬声喊。
阿彩战战兢兢在门口问:“夫人有何吩咐?”
傅绫罗见她不敢进来,纪忱江斜靠在软榻上,惫懒勾着唇一脸无赖模样,她在心里又骂混账。
突然的,她有些想她宁音姐姐了。
“叫云熙阿姊过来一趟。”
傅绫罗想问问宁音到哪儿了,她可不想叫宁音自己在外头过年。
吩咐完,她也不勉强阿彩进来,只理了理自己有些杂乱的衣裳,往门口走。
纪忱江起身拦她,“去哪儿?”
怕惹恼了傅绫罗,他也不是非得这会儿做什么,赶紧低头搂住她腰肢,“新圣城府不浅,你想留下岳者华,还得从长计议,不如我们商……”
“长舟。”
傅绫罗捂着他的嘴,眼神平静,“你总说我没心肝,我也想要推己及人,学一学定江王的威风,怎么做你不必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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