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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文泽捏着手机坐在桌子边,万念俱灰。
闻尔默默观察了会儿,拿过文泽牛排盘里的鸡蛋,道:“你不吃了吧?”
文泽:“……”
第39章七夕约会(完)
文泽好久不敢回家,毕竟别人说得再口花花,出柜也是件大事。这关系到未来的人生,他可能存在的孩子、他的父母、他父母的人生规划,关系到很多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已经学会慎重地对待这些仿佛微不足道的决定。
闻尔的出柜经历完全没有参考性,不如说根本不算出柜,闻尔的父亲只关心生意,完全不在乎儿子的感情和婚姻,生意和孙子都在就行了,而他的母亲则个“疯妈妈”——闻尔的原话,显然这其中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家事——虽然每时每刻都向他倾诉着对出柜的反对却毫无办法。不仅如此甚至还要帮着遮掩,据闻尔说,目前“疯妈妈”的新想法是花钱请个女的演老婆,办一场假婚礼,这样无论外面传出什么样的流言,只要这个老婆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闻尔对这个想法的评价是“唯恐天下不乱”,文泽甚为同意。
文泽几乎无法想像父母的反应,生怕一进家门迎面就是一菜刀,父亲的话……父亲……他突然意识到,已经好几年不曾见过父亲的面容了。倒不是故意避开,一方面是家里对他这样的“工作”本来就不满,只要一回家难免开始唠叨,必然发展到吵架,最后不欢而散。近两年,他连春节都不回去了,出去旅游和朋友们嗨倒也开心。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所喜欢的每一项人生规划都会被父母憎恨,哪怕是最接近主流的不婚也是如此,对于孙子的渴望是他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这令他在潜意识中开始逃避与父母的交流。
此时,离那个可怕糟糕的游乐园约会已经过去了三天,作为红娘的母亲一通联络也没发来,这本身就是个极其明显的信号了。
文泽这么怂,自然是不敢主动去戳破这个虚假的安全泡,只能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做驼鸟是没有前途的。」
深夜十一点,闻尔的短信如期而至,俩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整天腻在一起,闻尔这种“老年人”总是用短信,无论文泽安利了多少网络通讯工具,哪怕最普遍的QQ也不喜欢。
文泽差点为此抓狂,作为宅男一度想因为这个放弃这颗钻石王老五,直到有一次他在闻尔的办公室发现秘书正在聆听老板的最新指示,才发现闻尔和别人联络从来都是用语音,理所当然,接收者很抓狂,听语音多麻烦啊,但是老板发的又能怎么办,忍着呗。相比之下,给他发短信反而是一股“清流”了,他知道之后,那天晚上无论干什么都盯着闻尔傻笑,搞得闻尔上床上一半问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没事老阴铡铡的笑干什么。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你以为你闭上眼睛,世界就不存在了吗?」
「赶紧回家,越拖越糟!」
看着手机上存了这么多天的短信,文泽整个人都不好了,正因为闻尔说的是事实才令人心烦,他恶狠狠地盯着手机,考虑着是不是把闻老板拉黑时,冷不防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是妈妈的号码。
文泽吓得手一抖,看了看号码,差点儿把手机摔了,在和铃声不屈不挠地对峙了足有三十秒后,他不得不屈服接了起来:“妈。”
“周末你回来吃饭不?”老妈若无其事的问话令文泽心里抖了三抖,“你想吃什么?”
“随便。”文泽敷衍了句,话筒里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他还小心翼翼地道,“妈啊,那个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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