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阳光乐观,是个光芒四射的男孩。他不仅会画画,还会写词,唱歌……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仰视着他。我知道,这跟他爸是我们那里的干部有关系。那一年,我受邀参加他的生日会,本来我是不想参加的,因为我根本就送不出什么有台面的礼物。但他一而再外,再而三的邀请,我实在是没法拒绝了,就写了一首歌送给了他。没想到他当场就把那首歌给唱了出来……从此后,他常常会以没有灵感,要我帮忙的理由来找我……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起来。本来,我也以为,我们会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慢慢的在一起……因为我的矜持,因为他的尊重,我们都没有捅破那层纸。直到后来,一个女生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再一次想起来她,那张苍白的脸,仿佛有看到了她怨恨的眼神儿。一时间,满腔的苦涩蔓延开来。
“那一年,我们高二,我们班级转来了一个女生。好巧不巧的就跟我坐在一起。慢慢的熟悉起来,她主动的搬进了我的宿舍,说要跟我住在一起。慢慢的,我们变得无话不说。她告诉我,她有脑瘤,医生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她说希望我能为她保守秘密,因为她不想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里。再后来,她告诉我,她喜欢上了栗志。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疼。也说不出的矛盾。所以,我刻意的和栗志保持着距离,给他们创造一点机会。我看着他们一起转操场一起吃饭,一起出游……本来以为,一切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的病就发了……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家里人正收拾着她的东西……她妈妈红着眼睛对我说谢谢我这一段时间对她的照顾……说她走的很快,没受罪…:没有受罪……呼……当时,所有人都说看到栗志和她在操场上吵了一架,还看到他们在操场上拥抱……再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班里人的眼光,就申请调班了。所以,后来就和栗志没什么联系了……”
();() 我停了停,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能不要过于激动。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就理解了栗志那种伤疤被揭开的感觉,用痛彻心扉形容也不为过啊!
“本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缘分就这样过去了。彼此,就是青春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可是,没多久,又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校的事情。栗志爸爸因为一些问题被抓了,他妈妈也因为受了刺激,精神恍惚,开车的时候撞到了路边防护栏上,没有抢救过来……从此后栗志就像换了个人,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形单影只的独行侠。有一次,我实在是不忍心,就瞒着他去了监狱看了看他爸,并带出来一封他爸给他的信……偶尔也跟他说上两句话,慢慢的才看到他恢复了正常。高考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自认为已经说的足够云淡风轻了,可眼睛却重得抬不起来,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蓝月那张模糊的脸。
“那你,到底对栗志是什么感情?”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不知道,很难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那种沉重到一提起就想要落泪的感情。”
();() “我懂了……”
说完,她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远方。我转过身,这才看到栗志犹如一棵枯树一般站在不远处: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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