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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只振翅的蝴蝶翩翩穿影而来,忽而将她吓了一跳。
她笑盈盈地抬首,却不期正望见推窗向外观景的男子,一时笑容凝固,僵在了原地。
他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目光幽深,正静静瞧她与肃穆宫廷不相宜的活泼。
四目相对,被人当场撞见轻浮模样,自然是她尴尬居多,连忙屈膝躬身行礼,声音提高些:“观主。”
他却不言语,等她忍不住抬头,才发觉窗前那一抹身影已经消失了。
不说总比说些什么要好,她硬着头皮向前行去,记住了这处庭院所在,想要溜到茶房里去,刚要穿过游廊,却被万忠轻声叫住。
“我的祖宗,你都瞧见……主子了,怎么不进去伺候?”
圣上从前来道观总是为了宁心静气,可如今添了这么一个人,每每到道观小住,不喜欢人多,不喜欢内侍多舌,却又时常会到道观各处坐一坐。
内侍们也几乎不敢近身,愿意躲得远些,御前只留几个最亲近的。
他方才躲在廊后树荫处,本想出声提点,忽然见她向这边屈膝行礼,晓得是已经看见了,没想到她行过礼又走,才连忙出声。
“内监这是说哪里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郑观音见是他,面色稍有些难看,却又勉强笑着:“既然萼华做的不好,奴婢当然是要去奉茶。”
她干巴巴地进去,同那人有什么好说的?
万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叹果然是小姑娘禁不得一点委屈,轻声道:“观主现在不缺茶吃,郑娘子进去,就如平常一般,说不定还有赏赐。”
不必说圣上,就是他也清楚欲攀皇子的罪名实在是冤枉了她,但皇帝能有什么错,至多是底下人没有听得分明,圣上是万民之主,天下的君父,他是不会有错的。
要是郑娘子知道轻重,主动认个错,或者将错推给一个含糊的旁人,圣上有了台阶,见她又哭得这样可怜,口中不说,心里岂有不疼她的道理?
郑观音瞥了他一眼,心想这观主身边的人似乎都是神出鬼没,她刚刚的丢人模样,大约不少人瞧见。
她轻声应了一声是,正巧她也不愿走这么远的路去围绕茶炉转,回身往殿门走去。
殿内并没有用冰,但总是凉浸浸的,令人舒心,连她这样怕热的人也很喜欢。
便是为这一丝凉幽幽的享受,她也勉强可以消气。
圣上本来是极为勤勉的人,然而在道观之中,却有了些别扭的不便,她来时,御前内侍刚送走许多已经批过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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