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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吃完午饭,林珏也酒至半酣,辞了仍然在对饮的乡亲,走到天井找一吃完就走人的闫稑。
望了半天不见人,林珏听到母亲说,“人在楼上。”便扶着栏杆往楼顶走,果然望见闫稑在上面抽烟。
林珏开口喊他名字,又对他挥了挥手,因为有点儿醉了,脚下像踩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闫稑很快就灭了烟走下来,“喝醉了别爬高。”
“我没醉呢。”说完他就打了个酒嗝,脸跟着就红起来。
闫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发红,望着闫稑的模样显得有些发痴,眨巴了两下眼睛,问,“你想去看猪吗?”
“嗯?”闫稑被他问得懵了一下。
林珏笑得眼睛发亮,“我带你去……呀!”
果然连路都走不太稳,眼看他要摔倒,闫稑眼疾手快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下子,连在天井里的许慧琴都看得心惊肉跳,待他们走下来以后,皱着眉头问林珏,“这又是要去哪里啊?不行了就进屋睡觉。”
林珏确实有些头晕,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摇摇头,指着闫稑说,“他没见过猪,我带他去看。”
“我见过。”闫稑好笑道。
这话林珏则当做没有听到了,跟母亲挥了挥手,走到墙头拿上挂在那里的钥匙,往外头走去。
叔公他们饲养的猪在老房子里,推开轧轧作响的木门,就看到有两头,被圈养在从前的厨房外头,呼呼喘着。这间老房子现在俨然成了饲养家禽和家畜的场所,原本叔公他们睡的主卧,还圈着一头牛,天井里则养了两只大白鹅。
“我们中午吃的鹅肉是从这里带过去的?”闫稑看到还有空出来的竹栏杆,想必里面之前还养了别的家禽。
林珏瞥了他一眼,哂道,“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候鸟。”
看他嘴巴还这么厉害,闫稑也信了他没醉的话,笑着摇摇头,踱步到猪圈旁边。
这儿的气味果然不是他所能忍受的,就这么随意看了一眼,交代任务似的对林珏说,“看完了,走吧。”
林珏对他皱了皱鼻子,探头过去自言自语道,“哦,已经喂了吃的了。刚才婶婆还让我来喂。大概她忘记了。我们走吧。”
不过也就是到此一游,走到门口时,闫稑突然停下来,看看旁边上了锁的一间房间,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经他一提,林珏才发现,其他房间都是敞开的门,只有这间是上了锁的。他摇摇头,轻轻一推就推出了门缝,继而弯腰凑过去看。
借着熹微的光线,林珏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身影不由得顿了一顿,慢慢站直来。
“怎么了?”闫稑看他有些奇怪,也凑过去看,看完脸上的神情跟林珏相差无几。
是两副棺木,分别静静地放置在两张长板凳上,落了些灰,想来已经准备了一段时日了。
林珏没有想到会这样,明明这些应该是老人辞世以后孩子为其准备的东西,可是没有儿女的叔公和婶婆却自己先张罗了。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牵强地说着玩笑话,“你说他们其中一个先走了,另一个还能够安排入棺的事。可是剩下的那个走的时候,呃,我是说棺材,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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