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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兰突然狂笑道:“你们谁也杀不死他,世上唯一能杀死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狂笑忽又变为痛哭,她放声悲嘶道:“但他终于杀死了自己——他终于毁灭了自己——为什么聪明的人,总是会自己毁了自己”
不错,聪明人有时的确会自作聪明,弄巧成拙,到头来虽害了别人,但却也害了自己。
小鱼儿远比这种人还要聪明得多——他方才那一脚踏空,竟是假的,竟只不过是做给花无缺看看的。
他其实早已将地势瞧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看似跌下去了,其实早已算准了平衡的力量,拿捏得分毫不差。他身子滑下,右手的尖刀便已插入了峭壁,左手也立刻拉住了条山藤,整个人都贴在峭壁上。
这自然要有很快的眼睛、很细的心,更要有很大的胆子,但若要别人上当,尤其要花无缺这种人上当,不冒险行么?
到方才铁心兰悲呼痛哭,慕容九妹又笑又叫,花无缺柔言细语,小鱼儿始终贴在壁上,听得清清楚楚。听见这些哭叫呼喊,小鱼儿心里自然也有许多难言的滋味,但他毕竟忍得下这个心,对一切都不闻不问。
到后来人声终于散去了,小鱼儿暗中松了口气,过了半晌,身子悄悄往上爬,眼睛自悬崖边沿悄悄向外望。只见悬崖上果然已没有人了,他正想爬上去——
哪知就在这时,身旁似有人声响动。
第25章死里逃生
小鱼儿大惊之下,扭头一瞧,才发现那竟不过是猴子,几十只猴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竟都学着他的模样,身子趴在峭壁上,脑袋悄悄往外伸。峨眉山的猴子最多,又最喜欢学人模样,小鱼儿本就听人说过。
但此刻真的让他瞧见了,他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不知该如何才能赶走它们,只得撮口道:“嘘——去——”
猴子们向他做了个鬼脸,也撮起嘴,叽叽喳喳地叫,有些猴子的脸红得像屁股,做起鬼脸来真可以吓死人。小鱼儿生怕这些见鬼的猴子惊动了花无缺,又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赶,去打。他手一伸,就知道坏了。
猴子们突然一窝蜂扑了过来,一起向小鱼儿伸出手来,若是在平时,小鱼儿自然不怕。
但此刻他身子悬空吊在峭壁上,两只手都用不得力,猴子们往他身上一扑,他就真滚下去。
他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又不敢出声呼救,两只手往峭壁上乱爬,手里的尖刀也落了下去,许久才听见“噗”的一声。
那峭壁竟是向内陡斜的,所以匕首才会直落到底,那回声许久才传上来,显见这悬崖深得怕人。
小鱼儿满身冷汗,手再也抓不到着力之处,到了峭壁向内陡斜之处,他身子也要笔直跌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天下第一个聪明人竟会死在一群猴子手上,小鱼儿一想到这里,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见猴子们也往下直跌,但几十只猴子叽叽喳喳一叫,突然一个拉着了一个的手。几十只猴子手拉着手,竟一连串悬空吊了起来,就像是一串葫芦似的,一个也未跌下去。
小鱼儿却已跌下去了,他的手已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只有闭起眼睛,惨笑道:“完了——小鱼儿竟被猴儿杀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猴爪来,竟将他胸前的衣襟一把抓住——
这只猴爪力道竟大得怕人,只是小鱼儿下落之力更大,猴爪虽抓住了他的衣服,但衣服撕裂,身子还是往下直落。谁知另一只猴爪又闪电般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头发。
小鱼儿疼得眼泪直流,身子却总算顿住。
只见那一串猴子还朝他做鬼脸,朝他鬼叫,抓住他的两只猴爪,却是从峭壁上的一个洞里伸出来的。
小鱼儿暗道:“抓住我的大概是猴王,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猴子对人,可不会有什么好念头,它将我抓上去,却不知要怎样折磨我?”他主意打得真是比天下所有的人都快,这心念一转,立刻暗中运气,先掠上去攀住那个洞,先发制“猴”。
又谁知他身子还未动,那洞里竟突然有个人的语声传出来,又尖又细一字字道:“莫要动,一动就将你丢下去!”这又尖又细的语声,听来当真有七分像是猴子,但说的明明是人话,猴子难道也会说人话?这峨眉山里,莫非真有猴子成了精?
小鱼儿吓得又是一身冷汗,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
那语声吱吱笑道:“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小鱼儿道:“你你是人?”
那语声道:“你猜我是不是人?”
小鱼儿抽了口凉气道:“你要怎样?”
那语声道:“你垂下手,不准动。”
小鱼儿只有乖乖地垂下手,身子已被这“人”凌空直提了上去,就好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那双猴爪竟在他左右双肩各点了一点,点的竟正是他肩头的穴道,他再想抬手也抬不起来。
接着,他真的就像是条鱼似的,被拉入那洞里。
那洞口并不大,但洞里面却不小。
小鱼儿被拉得全身又酸又疼,脑袋直发晕,张开眼睛,只见一只猴子正咧着大嘴朝他直笑。
这“猴子”可真是不小,竟比小鱼儿矮不了许多。仔细一瞧,这“猴子”身上竟穿着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的确是人穿的衣服,半分不假。再仔细一瞧,这“猴子”全身虽长着毛,脸上虽也长着毛,但那眼睛、那鼻子,却又像是人的模样。最奇怪的是,这“猴子”不但长着头发,还长着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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