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泽宫,烛光幽暗。
殿门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皇后撑着身子坐在软榻上。
看到一个身影渐渐近了,她才抬起头来,“是皇上吗?”
皇上只是“嗯”了一声,缓缓坐在案几的另一侧,与皇后隔着一段距离。
“你叫朕来,是有何事?”
皇上的语气极淡,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在说话,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暖意。
看到皇上如此与她说话,皇后不由得咳了几声,“皇上,其实这几日,臣妾觉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恐怕臣妾的日子真的所剩无几,即便是这样,皇上也不愿意多看臣妾一面吗?”
皇上转过头来,望着她,昏暗的烛光下,皇后显得很憔悴。
“你让朕来,朕也来了,怎么叫朕不愿意多看你一面,朕什么都没做,倒成朕的不是了?”
“不是,不是。”皇后赶忙否道:“是臣妾不会说话,又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见她这样说,更加无语,“朕再重申一遍,朕没有生气,你若执意这样说话,朕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许是与盛云舒在一起久了,不用刻意在意他皇上的身份,可以平视的对谈,即便是闲聊,也总觉得特别有趣。
他来凤泽宫之前,也想着能坐下来与皇后好好说话,虽然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可那么多年的陪伴,曾经也是真的,彼此之间不必闹得太过难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来到殿里以后,就觉得一切十分的陌生,尤其是皇后说了几句话以后,皇上似乎不愿多待下去,很是没趣。
眼见皇上起身要走,皇后一个踉跄跌了下来,她紧紧抓住皇上的龙袍,眼泪就流了下来。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后也不敢了,求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一定会好好当这个皇后的,只求皇上不要厌弃臣妾,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好吗?”
她深知这几日自己病得再严重,皇上都不曾主动来看望看自己,那就是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只是因为废后之事非同小可,皇上才没有公然揭穿她,给她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但这一点颜面对于她而言,又有何用呢,总不能以后就在宫里做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吧。
当她听说皇上将掌管和和协理六宫之权全都交给了盛云舒一个人的手上时,皇后才明白过来,皇上这是在为她的罪过去弥补盛云舒的委屈。
皇后的内心再次不甘心起来,只要皇上没有废后,那么她就还有机会。
只是这样的机会,再也指望不上旁人,她只有亲自来争取,哪怕失去在皇上面前的尊严,她也要努力去挽回。
这一声认错,就是她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的时候,为了重新站立起来,又有何妨呢。
皇上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俯身将她拉起,却长长的叹了一声。
“皇后啊皇后,你可知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几乎泪如雨下,哭诉道:“臣妾知道,是臣妾被嫉妒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可是臣妾已经悔过了,皇上就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只要皇上肯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就有赢回来的可能。
皇上扬手,将她拽着的龙袍向一旁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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