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猜错,这位高高在上的天枢道君,果然对他家主人有情。
“你们说什么呢?”
不远处的昭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方才她就感觉这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这两人就这么一见如故吗?
“主人——”
小白立刻扑到昭昭身边,个子比昭昭还要高出一个头的白狐,撒起娇却极为自然。
他握住昭昭的手,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方才被一只邪魔掐得脖子好痛,主人你看看,是不是全都紫了?会不会留疤啊?”
昭昭已经查过地上这些尸首。
不是刀戟所伤,而是用灵力拍碎了他们的骨骼经络,昆吾修士一贯用剑,所以,应该不是这位女修出手吧?
抬头看向小白脖颈上的淤痕,昭昭最后问他:
“真是你挡住了这些邪魔?为什么?你不是涂山氏的人,还要给那两个孩子下蛊吗?”
白狐满脸郁容,长睫微微垂下。
“奴实在是不得已之举,涂山氏给我下了蛊,如果奴不听命行事,就是死路一条,奴贱命一条死了倒也无妨,可一想到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主人……”
眼看着再说下去,小白就要抱着她哭起来,昭昭伸出一根手指戳住他额头,阻止他的拥抱。
“好了,闭嘴吧,我看看你的伤。”
小白身上有好几处与邪魔交手时留下的伤痕,像他这样的白狐,修为虽高,但很少正面迎战,千年修为都用在了维持美貌上,稍微受一点伤便疼得难以忍耐。
他正要闭眼享受昭昭为他疗伤时——
忽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抓住了昭昭的手腕。
小白与昭昭皆抬头,看向身着昆吾门服的女修。
他手上并未太过用力,但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却积蓄着骇人的力量,像是如果不加以克制,汹涌的欲望便会忍不住失控,将她从那令人作呕的白狐身旁夺走。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炽热,昭昭有些疑惑地看他:
“怎么了?”
天枢道君闭了闭眼,将识海中叫嚣的占有欲一点一点束缚。
“……你自己的伤势还未好,为他疗伤做什么?”
昭昭眨眨眼。
她原本觉得这个女修面热心冷,是个不太好相处的高冷美人,却没想到她还挺体贴的,似乎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她抬手覆住他的手背,安抚地拍了拍,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道: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明天我就会去找我师尊替我治好,小白怕疼,不给他治好他能叫好几天呢。”
天枢道君哑然怔住。
那只千年白狐怕疼,她一个修道不过一载的凡人就不怕疼了吗?
从前在云梦泽时,她明明也只是一个怕疼的小姑娘。
被针刺过手指后就再也不肯绣花,下厨切到手后就再也不踏入厨房,日头毒了怕晒,冬天冷了怕冻,谢家虽不算富可敌国,但她也是从小养尊处优,未受过什么皮肉之苦。
然而现在。
肩头还裹着厚厚纱布,血腥味隐隐飘出,那些外用的灵丹妙药都不能完全治好,可想见那刺入肩头的一刀有多深。
她却半点没有喊疼,若不是脸上血色太苍白,甚至都看不出她受过伤。
“他的那点伤,不必劳烦神农道的术法疗伤。”
天枢道君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昭昭,剩下一瓶扔给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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