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云:“把你带的钱前借给我五毛,到家我在还给你。”
李真钢一愣当眼。
鲍云:“怎么你还不借给我,怕我不还给你呀?我能办缺德、伤天害理、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还当骡子的事吗?”
李真钢:“一个不还钱,怎么下辈子你还给我当牛、做马、当骡子呀?”
鲍云:“你不知道这个事儿,等多咱有了空我告上你。”
李真钢:“叔叔,我不是不借给你钱。我不能办害我亲爸爸的事啊,我借给你钱就把你给害了。”
鲍云:“你不借给我钱才是害我哪,你当误了我捎带脚的,就能赚个钱儿。”
李真钢:“你真是该死的兔子,往锅里蹦啊。”
鲍云一瞪眼:“你你说谁是兔子呢?”
“我我谁也没说。”李真钢伸手,在褂子的小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来,递到鲍云手里。
鲍云接钱在手:“大侄子,我说你这个人傻,你还不爱听。你要是个精人能办出,这样的傻事来吗?”
李真钢:“我办什么傻事了?”
鲍云:“己个拿着钱能赚钱不赚,把己个的钱借给别人儿,叫别人拿着己个的钱赚钱去,你己个说你傻不傻呀?”鲍云说完,转身冲卖布匹的柜台走过去。
李真钢看着鲍云的背影:“到多咱假傻的人,也得把假精的人给赚了。”
鲍云走到柜台前站住,对售货员:“同志,我把这两个小碌碡都买了吧。”
售货员:“行,你都买了吧。”
鲍云笑嬉嬉:“同志,这两个小碌碡儿,是卖剩下的我包圆了,你能不能便宜点卖给我呀?”
售货员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行,就便宜一分钱卖给你吧。”
鲍云一听挺高兴,立马拿出八毛钱,递给了售货员:“我弄着小碌碡走了啊。”
售货员:“弄吧弄吧。”
鲍云折身,走到卖农具的区域里,弯下腰一手攥住一个,小碌碡的鋬子,把两个小碌碡提起来,走到李真钢面前:“大侄子你看见没有哇?这小碌碡一个又便宜一分钱,两个小碌碡就便宜了二分钱,你说得不得,我乐不乐吧?”
李真钢一笑:“叔叔,我怕你末后哭,都找不着坟头了。”
“你就别吃不着鱼,说刺多了。咱快着走吧,回到小客店里,吃饱了、喝足了睡觉。赶明儿个起大早紧着家走,到家我还得找个生产队,把两个小碌碡一卖,赚仨日值的钱哪。大侄子,这就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正赶上我一仰脸儿,张开嘴打嚏喷,大肉馅饼掉进我的嘴里了。”鲍云说完,走到屋门前,一斜身用肩膀头儿,顶开屋门走出屋去。
李真钢紧随其后。
鲍云、李真钢回到小客店儿,吃完了晚饭,两个人每人又买了七、八个的窝头儿,两块淹大白箩卜,留着第二天早上吃,剩下的窝头和箩卜块,留着回家的路上当干粮吃,两个人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鲍云、李真钢就起了床,匆忙的每人就着白开水、淹箩卜块吃了三个窝头儿,把剩下的窝头儿、一块淹箩卜、一大玻璃瓶子凉水,各自用自己的搌布,打了一个包儿,挎在肩上。鲍云在小客店里,找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子,挑着两个小碌碡儿,就离开了小客店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由于鲍云挑着,两个小碌碡走路,一走出小客店的门儿,李真钢就主动,要过了鲍云肩上,挎的搌布包儿,自己替鲍云拿着包走。
虽然是夏天,早晨还是比较凉快的。
太阳一杆子高的时候,鲍云、李真钢就走出了,十多里地了。一开始时,鲍云一个肩膀,挑着小碌碡一直在前面。后来两个肩膀,倒换着挑着小碌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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