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他八成是想从政。”季之信道:“容家上下,从他爷爷那辈起就琢磨着做官。他还是留学硕士,免考任用,能直接进财政部和外交部。”
韩龄春摇摇头,“他要是从政,怎么不去南京,不去北平,非来上海呢?”
季之信沉吟片刻,道:“这也有道理。”
过了会儿,他想起什么,笑道:“你看姚嘉那样子,生怕容祯空降财政局,抢了他的蛋糕。他把监管局说的那么差,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想去?”
韩龄春笑了笑,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岁云看着人收拾了待客间,这会儿走进来,听见他们在聊姚嘉,便道:“姚少爷最近可是大方啊,上旬在荟萃楼,一晚上就花了八千多大洋。”
韩龄春看向陈岁云,“他干什么了?”
陈岁云敲了敲装着麻将牌的檀木盒子,季之信恍然大悟,“他跟人赌牌?”
韩龄春放下茶杯,“怪不得这么缺钱。”
陈岁云提起炉子上的烧水壶,兑了些热水洗手。季之信见状,放下茶杯,道:“得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
陈岁云将人送到门口,叫阿金将人送下去了。
转回屋里,韩龄春坐在椅子里,长腿交叠着,手指抓着一块麻将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龄春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白皙,拎着酒杯的时候就让陈岁云心痒。
陈岁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道:“满身的酒气,快去洗澡吧。”
韩龄春便把麻将牌扔在桌子上,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陈岁云跟他一起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热气腾腾的,壁灯的光都有些模糊了。
韩龄春脱下衣服,扔给陈岁云。陈岁云整理好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回过头坐在浴缸边。韩龄春沉在浴缸里,一伸手就能揽住陈岁云那把细腰。
陈岁云抓着他的手,“我不跟你闹,我这两天腰不舒服。”
韩龄春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酒醉的沙哑,问道:“谁劳动您的腰了?”
陈岁云挑眉,“这是怎么,忽然查起我的账来了?除了您,还能有谁啊。”
韩龄春只是笑,手臂一用力,到底将陈岁云拉进了浴缸里。
陈岁云栽进浴缸里,溅起一片水花。韩龄春好心地扶住陈岁云,道:“衣裳都湿了,还不快脱下来。”
陈岁云看着韩龄春,嘴唇抿得紧紧的。
韩龄春一手扶着陈岁云的腰,一手灵巧的去解他的盘扣。
这一晚韩龄春不像他与人交际时那般善解人意,明知道陈岁云腰不好,还硬要按着他的肩膀按下去,恨不得把他的腰掰折了。
他心里有气,陈岁云想,因为容祯。
这一整天他都不动声色,就等着在这个时候兴师问罪。
床榻重重响了一声,床帐唰的一声被扯开,陈岁云趴在床头,回头看着韩龄春。
“我跟那容少爷也就是这两天认识,算来还没有你们交情深呢,你犯不着为这个磋磨我!”
陈岁云被逼急了,狠狠挠了韩龄春一把。
韩龄春并不生气,他耙了两下头发,笑道:“哪儿的话,只是刚回来,想你得紧。”
陈岁云看韩龄春,韩龄春摸了摸陈岁云的脸,扳着他的肩将他拉回帐子里。
他动作还是凶,但总算收敛了些。陈岁云也不能在这会儿和他掰扯这些,只在嘴里叽叽咕咕骂些什么。
陈岁云在床上从来不哭,弄得再狠也不哭。但是他会骂人,骂的还挺脏。二转狗死
冬天天亮的晚,韩龄春起床的时候外头还有些灰蒙蒙的,这一整条街安静的不得了。他作息很规律,每天六点准时起床,七点不到就已经洗漱好准备吃早晚了。
陈岁云耷拉着眉眼陪他,阿金把早饭端到桌子上,几根油条,两碗豆浆,两笼生煎,一大碗馄饨,还有油酱醋等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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