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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了很久很久,等了一整天,你都没有回来,甚至一条消息都没给。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可是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只给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纪扬抬头望着天空,但还是克制不住眼泪溢出眼眶,接着是低声地抽泣着。
陆安羽走到了他身旁,将他紧紧地拥进了怀里,这个拥抱,他想念了很久很久,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一幕,“对不起扬扬,你说没事,我真的以为……”
“你听不出来我在骗你吗?!你不是聪明吗?为什么我的情绪你却感觉不到!以前你不是都能立马察觉吗!”
这半年,他没有再去找陆安羽,他就是想知道,陆安羽到底会不会在他们联络的字里行间里察觉。他对他的回复,敷衍又冷淡,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他将陆安羽推开,身子往后撤了撤,将脸撇过了一边,眼底的寒意似乎都要结冰,但却又融化,形成了涟涟泪水,划过脸颊,在下巴凝聚而滴落。
对不起
陆安羽无措,这么长时间,他竟真的没注意到。
纪扬生日第二天,他才将突发的紧急状况解决,之后他有道歉,可纪扬却是很从容地对他说没事,他诸事缠身,脑子混乱,就真以为纪扬将这事翻篇了。
如今想来,就是从那时开始,纪扬便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聊天的回复也很简单,也不像刚开始的那半年,天天追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些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能察觉不到呢!?
“对不起……”陆安羽眼底是深深的自责与懊悔,看着面前的纪扬在无声地抽泣着,一句对不起真的显得太过云淡风轻,可是,除了对不起,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安羽的柔声钻进了纪扬的耳朵,惹得纪扬压在内心深处无尽的思念与难过瞬时在此刻喷涌了出来,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陆安羽对他的再次拥抱。
这么长时间的无人倾诉,如今在陆安羽怀里,他终于决堤,哭成泪人,这段时间他有多坚强,此刻他便有多委屈。
“怎么会没事,我没有那么懂事,没有那么大气,可是你离我那么远,我只能装作坦然。可是,你怎么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工作辛苦,可是我也很累啊。很多事情,我想和你倾诉,我想让你帮我想办法,可是,我连你的电话都打不通。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没有倾诉的欲望了,你能懂吗?”
他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身子在不由自主地颤栗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可是当他脑海里再次想到陆安羽刚刚对他的质问,他便挣扎着推开了陆安羽的束缚,往后退了好几米。
“每当我要崩溃的时候,都是李璟在帮我,他帮我分担了很多很多,我很感激他。可是你,你把他当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一点是吗?!”
陆安羽惊慌无措,他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刚刚为什么对纪扬无理地质问,更后悔自己没能察觉他藏了这么久的心结。
“陆安羽,你这个大骗子,临走前答应我的,你没有做到!”他嘶吼着,喉咙似乎都要被扯出血来,视线被泪水打得模糊,连陆安羽的脸他都看不清。
视线中,他能感觉到陆安羽慢慢地向他靠近,而他也退无可退,只好停了下来,但凄泠的抽泣却没有停止半分。
陆安羽双手紧紧地拦上了他的腰肢,任由纪扬怎么挣扎,也不愿放手,“对不起扬扬,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是我太笨,是我没脑子,我千不该万不该,全都是我的错……”
他真的错的彻底,一心只想着要快些结束项目,却把整颗心都放在了工作上,他懊悔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纪扬一个生活状态原本自由自在的人,却突然被束缚,这一年里,会有多难熬。
如果他能想到,不管怎样,他就算再忙,也要从牙缝中挤出时间回来。
可是,这一年,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后悔也都于事无补。
不过,他在内心暗自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不会再让纪扬因为他而哭成如今这副模样。
天空拨开了乌云,阳光又一次挥洒下来,照到两人身上。
纪扬的哭声渐行渐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压在所有的烦恼和压力似乎都在此刻被卸了下来。
纪扬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狐貍眼已然哭红,湿答答的,还粘湿了长睫。
陆安羽拨开纪扬额间被汗粘湿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将纪扬脸上的狼狈擦干净,什么话也没说,眼底布满心疼与深深的自责。
这个午后,过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的是彼此之间无尽的思念,短暂的是千万种暴露出来的情绪。
发泄过后,似乎什么都云淡风轻,这样的裂痕纪扬并不想撕扯得越来越大,他只是想要陆安羽能够解决他惹出的祸,起码现在,陆安羽并没有让他失望。
纪扬平复好了情绪,似乎一切都走到了他期待的那一天,陆安羽已经回来了,怀里的温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他将所有哽咽都咽回了肚子,垂下了眼眸,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
一年了,纪扬都没有回过一次B区别墅,他同陆安羽说过,只要他一天不回来,他就不会自己去一个人住。
他确实做到了,等到了陆安羽和他一起回来。
他还会让人定期上门打扫,为的就是陆安羽回来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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