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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静下来。
不管是什么,相比谜题,我此刻更迫切需要面对的事实是:因为我这一连串冒险的举动,此时体力确实已经损耗过多。
我没有懊悔或羞耻,只是庆幸自己即使发疯也没有干脆松开手直接跳下去。
实际上,宣泄过情绪后,我感到幽闭带来的失常缓解了一些,就重新静下心来仔细想。
一定不是那么难的谜题。陷坑至今发出的只有感召而已,极度恐怖的月光中,直观带给我的也是无可抵御的困倦和安宁。
陷坑这一次的感召到底是什么?提醒我的人,认为我已经掌握了需要的信息吗?
我闭上眼,对自己默念:声音,光源。
“咚。”
很微妙地,我闭上眼睛,可能只是出于疲惫,也可能是某种隐晦的驱使,把额头轻轻地往面前的空气上叩了一下。
“咚,咚,咚。”
就像那天,墙中有人在敲门一样。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睁开眼,一瞬间捕捉到的正常光亮让我差点晕眩了一下。接着我就发现头顶上方不远处,大概只有十几米高的地方,狭窄的地道出口,一截垂下来的牵引绳的尾端轻轻晃动。
一开始野猫告诉我的估算没有错,只需要大概三四个钟头,就能抵达陷坑底部。出现变故的那一下,我们距离目的地确实只有一步之遥。
此时我的意识终于回笼,往脚下和身边看去,想看看其他队友在哪里。
这一看,我就陷入了难言的不真实中。
我正踩在一处不算深的积水里,积水不算混浊,只有些许泛起的砂砾和落叶,没有任何腐臭。
清凉的水漫过脚面,脚底下异常平整的光洁感,让我缓慢反应过来,自己的鞋子还挂在脖子上。
我从积水里走出来,在把鞋重新穿好的这个过程里,再次不断看向四周进行确认,怀疑自己的认知已经出现了问题。
就在不远处,其实我已经看到了几个伙计的身影,但此刻我们不约而同,全都在不断往身边看,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精力。
因为我们出来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大的废弃蓄水池。
这个蓄水池就在营地的东北角,因为泥灾和地陷的撕裂,被随意盖上塑料布格挡了起来。
营地的灯光非常稳定,最近的一盏灯就平淡无奇地立在在我们的头顶上方。
我擦了一把脸,上面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溅上去的积水,手指捻开了一些泛黄的泥沙。
此时候,脚步声清晰而真切,一队人正巡逻经过,一下子走到灯光下来。有个伙计叼着烟,就随意转过头来,正正看到了我。
我心头一突。
视野对上,他看见我,竟然没有任何的疑惑或警觉,十分自然放松地冲我点了点头示意,就好像我是他异常亲切信赖的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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