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吉了不答话,主君又问了一回,“我儿,可有大碍?”
“无碍。”
吉了原打算责问主君一番,可这会儿该责问什么?
责问他为何如此心急地攀附权贵?还是责问他为何如此蠢,被人愚弄了还不知?
在这一些人面前责问,不显得可笑吗?
愚弄与被愚弄,制人与受制于人,同样可笑。
她只想暂时避开这一些人。
答完话,吉了不管不顾地转身离了这一群人,独自回了告春园。
绿衣绿丝和几名婢女见状匆匆向主君行了一礼,大步追了上去。
而被留下的主君,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宗家小郎君可会觉得吉了失礼?
他下意识望向了他以为的宗家小郎君,见小郎君歉意地向他致意,心下不由一松。
第二个念头是,小郎君迟迟不表态,不愿惩治这高健的恶仆,想来这恶仆该是很得重用。
说来,这恶仆其实算不得恶,只行状有些不妥罢了,小郎君已替他致了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虽小郎君与吉了的遇见与他预想的不同,但毕竟遇见了不是,方才小郎君还冲吉了笑得温和,他的目的也算实现了。
这么一想,主君心下大定。
心定了,就又能想着吉了了,朝身前两人微微颔,他也往告春园的方向走去。
跟随而来的一群奴婢呼拥着离开,一下花苑就又空了静了。
主君以为的宗家小郎君,见四下无人,顽笑着说了句,“少君竟有被人当作好色之徒的一日。”
宗寿听了也笑,答非所问地回道:“小女郎是聪慧之人,生了双慧眼。”
他不是因着小女郎能现他藏在暗处说得这番话,而是因着小女郎对他无端的警惕。
那绝不是对“窃色之徒”的警惕,而是对他宗寿的警惕,多聪慧的女郎啊,甚得他心。
“甚得他心”四个字未说出口,男子却是懂了,道:“可要往府中去信?”
“嗯。”
说完,宗寿大步离了花苑,男子紧随其后,不远不近地随在宗寿身侧。
这恭谦的姿态,若是主君见了,定会知道,谁是主,谁又是仆。
那厢,告春园。
因吉了走得快,主君没能在半道追上,等他进园时,吉了已坐在院中喝上了温热的黄梅酿。
不知为何,见吉了坐在院中,而不是在屋内闭门不出,主君莫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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