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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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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小心别死了啊……]

诸伏景光在追寻波本的时候下意识去了之前波本带他去过的地方——上了年纪的小夫妻俩经营的日料店、备受打工族欢迎的居酒屋、甚至是一家只去过一次的便利店，诸伏景光抬眼望了一眼天空，这样澄澈蔚蓝的天空也是和波本一起观赏的。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里诸伏景光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波本的感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他深知自己的人生里不能没有波本的存在，对不起哥哥，对不起贝尔摩德，我会去杀死波本，然后想逃到另一个世界继续跟波本在一起。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降谷零其实在那一次接到山下的联络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能感觉到公安对于他也开始多了几分怀疑，现在身份暴露迎接他的就是腹背受敌的困境。逃到哪里？还能寻求谁的庇护？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降谷零压低帽檐驾驶着RX-7在城市里绕圈，公安的安全屋和组织的安全屋都不能去了，但是自己私人的居所公安都有备案，要去找班长他们救急吗？不行，绝对不行，眼下的情况太危险了，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一局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来破了。

降谷零操纵着RX-7拐入一个狭小的路口，突然一声枪响，车子的左后轮被枪击爆胎，疾驰的车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左右滑行，降谷零咬紧牙关稳住车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单手架狙还骑着机车的苏格兰。

突然降谷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将电话接到蓝牙耳机上，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算弃车逃跑，附近像是一个废弃很久的烂尾楼。耳机里响起了熟悉的沉稳男声。

诸伏景光终于在天台上堵到了波本，波本的背部紧紧靠着天台的矮墙，手按在后腰处的手枪上，同时也在庆幸最先来的是苏格兰，而且只有苏格兰。一切似乎还有转圜之地。但当苏格兰的枪对准自己的心脏的时候，降谷零才知道这里将会是自己结束一切的地方。

[波本，你当初顺从我与我做恋人都是你精心编排的剧本吗？我真的很伤心，波本。]

[什么剧本，苏格兰，我跟你每天在一起你难道看不出我的真心吗？还是说，你真的相信他们说的我是卧底？还是日本公安？你知道我有多恨公安。]

说谎。你就是公安的人又何来憎恨一说呢？

苏格兰的木仓有一瞬间不稳，但还是正对着降谷零：[波本，你是日本公安也好，是组织成员也罢，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无所谓，我只知道我早该死在20岁那年，或者在更早的时候，是你陪了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满足的苏格兰甚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却毫不犹豫对着降谷零的左肩开了一枪。

[苏格兰？！]降谷零惊诧地看着依旧笑意吟吟的苏格兰，俨然一个愉悦犯——他是真的想要杀掉自己！

看着波本吃痛紧紧捂住伤口却依旧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对方脸上难以置信乃至支离破碎的悲伤神情，苏格兰突然惊醒过来——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对波本下手的，果然还是一个人离开比较好吧，像波本这样的卧底警察不该倒在这种地方，他有自己拼上性命也要实现的正义吧，他有拼上一切也要走下去的路。他有理想，和他这种在深黑里浸染了十几年的人不一样，他是社会的太阳，而不是他诸伏景光一个人的。

——诸伏景光现在想要放走太阳。

[本来想带你一起走的，可是舍不得伤害你。]景光将手枪缓缓转向对着自己的左胸口，口袋里还有一只他一直在用的手机。

等等，什么？一起走是什么意思？手枪，还有手机？苏格兰，你要干什么

降谷零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重重迭迭，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幻觉中的天台，瘫坐的青年，溅射的血迹，胸口那部有黑色弹孔的手机，唯独不一样的是这次天台只有两个人，自己变成了那个站着的人吗？这次是自己害死的苏格兰吗？

降谷零盯着苏格兰扣着扳机的手指，目眦欲裂，却一个音节也说不出，心跳的声音几乎盖住了苏格兰的声音。

[你确实是公安卧底吧，波本可瞒不住我哦，最近很焦虑是上面怀疑你了吗？是我的错吧。]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苏格兰！这跟苏格兰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很舍不得波本，很想和波本永远在一起，哪怕到另一个世界也要一直在一起，但还是算了。]

降谷零已经知道苏格兰要做什么了，要他拿着苏格兰的尸骨换回公安的信任吗？！绝对不可能！

[这一切结束后，波本就回去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最后景光的笑容格外真诚，带着真挚的爱意和凛然的决绝。

降谷零突然间好像回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关于苏格兰的片段在大脑里闪回——公园大树下默默蜷缩着的小男孩和他身边放着的写得端端正正的题字板，明明在生气但是红着一双眼轻手轻脚给自己上药的黑发少年，站在自己身边身着笔挺警校制服的新晋警察，以及最终折翼在废旧天台的卧底搜查官——

[诸伏景光！]

降谷零呼喊出这个名字之后所有的记忆壁垒轰然破碎，他来不及去细想这是怎么回事，在诸伏景光怔愣时身体已经本能地冲向前一脚踢飞诸伏景光直指心脏的手枪，接着紧紧拥住眼前明显僵住的人，耳朵贴在景光胸口，温热的，跳动的，他的幼驯染还活着，在他面前，在他还能抓住的现在。

景光本能地回抱住怀里的人，同时震惊波本调查出了自己的真名，但是自己也查出了波本的真名，所以这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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