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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妁一听,面色一下变得苍白。
要知道,婴孩极易夭折。萧太后当年除了李璟,还生了一子一女,儿子不满半岁就夭折,女儿两岁时夭折,只有李璟一人能够长大成人。
这李暄是个才满月的小婴儿,谁人能保证他能无病无灾地平安长大?
若李暄真有三长两短,依李璟对自己的厌恶,加上他对齐玉湮的宠爱,是极有可能的不问青红皂白拿自己和郑家开刀。
想到这里,郑妁背脊一阵发凉。她陡然觉得,自己抢李暄,有可能是抢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回来。
看来,若要自己和郑氏一门平安无事,只能求神灵保佑李暄无病无灾,平安长大。
齐玉湮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乾阳宫里。
她抬眼,看见李璟正陪在她的身边,可暄儿,却没有跟着两人一起回来。
她转过脸,看着身边空空的床榻,又想起坐月子的时候,也是在这张床上,李璟也这般坐在自己身边,暄儿在床榻的里侧躺着,两人依偎在一起,呆呆地盯着暄儿看,不时傻笑着……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便又夺眶而出。
李璟看见齐玉湮醒了,心里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她马上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心又是一紧。
他知道,暄儿的事,在她心中已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疤痕,一时之间,怕是难以愈合了。
“玉湮。”他心里一黯,拉过她的手,“别再伤心了。你刚刚便因为伤心过度晕倒,再哭下去,对身体不好的。”
她还是呜呜地哭着,并未应他。
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玉湮,对不起,我没用。”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低低道,“我没有能够为你将暄儿带回来。”
听到他的话,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满眼是泪。
她心里确实也怪他,恨他,怨他。他是皇帝,竟然也不能保住她的暄儿。
突然她咬了咬牙,猛然抽手,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出。
他却不让,使劲将她的手抓住。
“你放手!”她哭着叫道。
“我不放!”他应道。
“你放开我!我恨你!”她大哭着叫道。
“玉湮,我知道你恨我。”他的眼睛也红了,“我知道是我没用,你要打我,你要骂我,我都认了,但我绝不放开你的!”
她一怔,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是心酸和难过。
他哽咽道:“玉湮,你要恨便恨吧,但你要记住,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闻言,她呆了呆,眼泪再一次溢了出来。突然,她哇的一下哭出声来,用另一只手在他胸前使劲的捶着:“我恨你!你还我暄儿!你将暄儿还给我!”
“玉湮!”他任由她打着自己,“我也想要暄儿回来啊!但今日母后用礼法和孝道压着我,我也是没法子。你别急,我们另寻时机将暄儿要回来的。”
齐玉湮依然号啕哭着,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胸前。
“玉湮,你别再哭了,小心自己的身子。”他任她在他身上发泄着,温言劝道,“暄儿在郑妁那边,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临走之前,对她说过,暄儿若有任何闪失,我让郑氏一门为他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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