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安走进了屋里,和他想的一样,这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张瘸了腿的桌子和一个破板凳。
董卓身上披着的外袍甚至都是打着补丁的。
宋乐安难以想象这是董卓在家里的生活。
也难以想象正三品的礼部侍郎的庶子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礼部侍郎知道自己的庶子被主母这么苛待吗?!
或许是注意到了宋乐安的目光,董卓有些自卑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抱歉啊阿乐,我这屋里,太寒酸了,那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随便坐坐吧。”
董卓指了指那个破板凳。
“不嫌弃,那我坐了那个板凳的话,你可还有凳子坐?”
宋乐安目光很平和地看向董卓,没有任何瞧不起亦或是嫌弃的意思。
“有的有的。”
董卓从里间拎出来了一样瘸了脚的椅子,和宋乐安围坐在那张破桌子旁。
“阿乐,你身体怎么样?你也受伤了吧?我觉得你的伤应该是比我的严重的。
我本来打算明日去看望你的,没想到你先来看我了。”
董卓笑笑,看着桌上放着的水壶,拎起来晃了晃。
“里面没水了,阿乐,我去弄点水来给你喝。”
董卓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但被宋乐安拦住了。
“阿卓,不用麻烦了,我也不渴。”
“行,那你要是渴了就跟我说啊,你别看我这儿挺寒酸的,喝的水还是有的。”
董卓说得很坦然,明明自己狼狈的一面已经暴露在宋乐安面前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对了阿乐,这次去山上受伤的人不会只有我们两人吧?”
董卓像是随口说着,但宋乐安听得出来,他在套话。
宋乐安抿抿唇,抬眸定定地看着董卓,“只有我们俩受伤了,是不是觉得这和你预想中的不一样?
毕竟你是打算让同窗们都走那条会摔下山坡的死路的。”
董卓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笑着。
“阿乐,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预想?我没预想什么啊?至于你说的死路又是哪条路?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你给我的诗册真的是你自己写的诗吗?真的不是你让人从其他同窗那里偷来的?
你给我指的那条下山的路,也真的不是死路?
阿卓,你别装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然你猜为何受伤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宋乐安一字一句地说着,亲眼看着董卓终于装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阿乐,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谁说什么,阿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两日一直在思考,你为何会这么做,但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我也知道你是把我当朋友的,可为何,你却想要利用我去伤害同窗们呢?
若是你的计谋得逞了,被同窗们怀疑人品,被同窗们讨厌的人就成了我。
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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