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听院中惊叫匆忙向内跑去,至院门见宋从安快跑而来,眼闪躲不急便要相撞,他一个侧身躲开,女子为避他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就要摔倒,那庖房后头本是大片池塘,来不及多想上前扯住女子手臂。
宋从安大惊,一双杏眼圆睁,鸡皮疙瘩猛地窜起,回头见了空拉她手臂这才没有掉下湖去。
她大口大口喘息,心还狂跳不止。
了空见她已站定忙松手向后退了步行礼:“女施主当心脚下。”
她面色惨白,一颗心怦怦直跳,稳了气息才福身:“多谢师傅相救。”
“也不知姑娘大叫是出了何事?”了空面色如常,低头垂眸,手中轻轻拨动佛珠。
宋从安忙掏出手帕:“师傅,敢问这白色粉尘是什么?又作何用?”
了空抬眸又飞速垂眸:“是蜃炭。我寺藏经阁正在修缮,便取这蜃炭涂墙有防潮虫蛀之效。”
“那师傅可知这蜃炭是由什么做成的?又在哪里能寻得呢?”
了空皱眉:“这蜃炭是由蜃灰与碳灰掺在一起做成,不过这蜃灰难得了些,要将蛤蜊壳磨成粉,姑娘方才见那一小车便是城中各大饭馆攒了数月之量。”
宋从安若有所思点点头。
“姑娘若需很多可向南寻,那些个沿海村镇都有专门出售蜃灰之店铺。”
“既如此便多些师傅了!”
她谢过了空便寻了青梧一径离开报恩寺,而了空着宋从安身影也皱起眉头。
青梧难得沉默,出报恩寺才悄悄挽起宋从安胳膊:“姑娘您刚刚跟那位帅气小师傅在聊什么?那个什么灰又是干什么的?”
“是蜃炭,它涂在墙上可以防潮和虫蛀,报恩寺用来保护藏经阁内经用的。”
青梧停下脚步:“那姑娘寻那东西做什么?咱们店又没有藏经阁。”
宋从安凑到青梧跟前:“你不是跟会仙楼跑堂小哥挺熟悉?”
“嗯~也算能说上两句话罢!”见她满脸坏笑青梧忙后退一步:“姑娘,您该不会是想走后门罢?”
“唉~瞧你这话说的!”她搭上青梧肩膀往怀中一搂:“咱们做人要活泛些,不过是些客人吃剩废弃之物,他们能卖给报恩寺的和尚们为何不能卖给咱们呢?好歹也是邻居啊!”
青梧皱眉头若有所思:“姑娘若要蛤蜊直接去码头买不就成了?我听张婶子说她们大清早去接货时码头一船船海鲜、河鲜别提多新鲜了,光那河蟹都有这么大!”她伸出两手比划了脸盆大小又道:“我还听说那些渔夫还会把螃蟹爪子用绳子绑起来防制它咬人呐!”
“青梧姐姐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买蛤蜊价格可要远比蛤蜊壳贵得多!现如今咱们刚开了店,一分钱都要掰成两份来用,明白吗?”
青梧歪头:她家姑娘离开教坊司后似乎又变了,那个贪睡吃小姑娘不知从何时起突然长大了,倒衬得她才像个小姑娘。
青梧这般绘声绘色描述便知晓她早就想去了,她也是小馋猫又喜欢琢磨吃食,以前在教坊司时还有功夫现如今开了铺子每日也是靠“外食”过活,要说这大历朝“外食”丝毫不比现代差,不仅是食物还有卖洗面水、漱口水的,每日起床后便拉着青梧去洗面汤铺买洗面水和漱口水,顺道去附近早点摊买了早餐再回店里,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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