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开着车去胖子饭店接上爷爷,到梅城医院门口,把车停好,下了车,方言和爷爷,你等我一下。
“你去做什么?”爷爷问。
方言指了指对面的水果店,和爷爷:“买水果,空手去总不太好。”
“扯空,不要买。”爷爷,“这个老不死的,昨不是摆翘,不收,还把你赶出来,那就不给他吃,有什么好不好的。”
方言还在犹豫,爷爷脑袋往医院里面摆了一下,催他:“走走。”
方言只能空手跟着爷爷进去。
到了赵厂长他们病房门口,门关着,爷爷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病房里其他两个病友,都是认识爷爷的,看到他进来,就一起笑着和他打招呼。最里面的赵厂长,一份报纸翻来覆去,可以看一整。听到动静,他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眼睛从老花镜架上面看着。
他盯着的不是爷爷,而是爷爷后面的方言,皱了皱眉头,知道爷爷是方言搬来的救兵。
爷爷板着脸走过去,双手在腰里一叉,看着赵厂长。赵厂长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拿在手里,也看着爷爷。
爷爷先是“嗷嚎”一声,然后用梅城话和他:
“怎么,年纪这么大,烂污泥都埋到头颈了,脾气还这么冲,句话都不能好好交了?”
赵厂长辩解道:“什么不好好交,你不晓得他爷……”
梅城话里,爷是爸爸的意思,但只能用在第二和第三人称,比如他爷、你爷,用作第一人称,还是爸爸,我爸爸,或者加字,我爷老子。做儿子的,当面也是叫爸爸,不会叫爷或者爷老子。
爷爷没容赵厂长把话完,就顶回去:“他爷是他爷,他是他,他你都没有照过面,哪里来那么大的气,是不是?你这点都弄不清楚,上来就是吃枪药,把人赶出去?你这样神智无知?一大把年纪的人,在鬼头面前,面皮还要不要?”
赵厂长被爷爷问得哑口无言,爷爷继续:“人今我带回来了,话我也给你讲清楚,打狗还看主人,我带来的人,你要是再把他赶出去,不要怪我和你勒面,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要翻桌大家来翻。”
();() 赵厂长被爷爷得脸上发烧,也知道这个家伙,他到肯定会做到。赵厂长尴尬地笑笑,然后:
“好好,你是老大,你了算,够了没有?”
爷爷这才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有什么话么好好交讲,我走了,苞罗好像还在这里花房种花,我去找他嬉。”
爷爷完,和赵厂长摆摆手,又在方言肩膀上拍拍,和他:“你在这里,想问什么就问。”
方言赶紧把脖子一躬,和他:“好的,谢谢爷爷。”
爷爷朝病房里,其他两张病床上的病友甩甩手,告辞走了,方言觍着笑,朝赵厂长走过去,赵厂长看着他哼了一声:
“坐吧。”
方言左右看看,也没看到有凳子,中间病床上那人,把身子往另外一边挪挪,用手拍着床铺:“坐这里,坐这里。”
方言笑着和他了谢谢,在床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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