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孙策起得很早,因为大清早他的门扉就被某人敲响了。少年人睡眼惺忪地开门,看见银发的女骑士站在门外,穿戴整齐。
“……早?”公孙策迷迷湖湖地说,“一起再睡会?”
“早上好,公孙先生。继续昨天下午的练习,我们去公园观察晨跑者。”艾兰迪亚说。
公孙策瞪了她好一阵,诚恳地说:“你有毛病。真的,你有病。”
他们在楼后面的小咖啡厅买了牛角包和热咖啡当早餐,店主老太太乐呵呵地说他们“又”是今早第一个客人,一看就知道艾兰迪亚是常客。他们徒步几分钟到了内城区的伍德公园,一片自然保护区般的都市绿地。灰色的小径在草地中弯弯绕绕,正中是一片结着冰的大湖。公孙策坐在公园长椅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用帝国语点评着路过的各位晨跑者。
“这短马尾姑娘……嗯……身材很好。”
“观察,公孙先生,而非以语言表述欲望。”
“你不能怪我她太弹了……我猜猜……应该是学生?”
“她是一位单亲母亲。”
“这我怎么看得出来啊?!”
当他们结束“晨练”归家时,奥莉安娜和大哥已经吃完早饭了。女骑士正紧张兮兮地整理一层的卫生,像是准备应付宿舍检查的学生。
“骑士团宿管要来查房吗?”公孙策问。
“不!您忘了我昨夜的话了吗,今早查理王子要来拜访!”奥莉安娜神经质地念叨着,“我真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最好能快些将这件事解决,然后我们尽快去博物馆……”
公孙策点点头:“不就是个太子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奥莉安娜无言地瞧着他,艾兰迪亚出言解释道:“查理王子曾经尝试追求奥莉安娜,因而她对此人的印象并不好。”
莫垣凯刚喝了口红茶,闻言剧烈咳嗽起来。公孙策坏笑着拍拍大哥的背,随口问道:“那你呢?”
“我憎恶太子的为人。”艾兰迪亚说。
奥莉安娜的嘴角一抽一抽:“查理王子也……曾经以比较恶劣的方式……追求过骑士艾兰迪亚。”
“奶奶的,他也配?!”公孙策顿时气急败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人家是一国太子哦……”莫垣凯说。
“我不用看都知道是个秃顶大肚腩的油腻中年!”
这时候一辆马车从窗外驶过,几秒钟后门铃响起,艾兰迪亚上前开了门。门外两队列兵站立,一位英俊的褐发男子从马车上走下,穿着绣蓝色星辰纹章的纯白礼服,定型的头发亮得能反光,端得是一位风流贵公子,与公孙策的想象没半毛钱关系。
他见了艾兰迪亚,眼前一亮,像个合众人一样张开双臂,似乎打算行拥抱礼:“啊呀,我们了不起的侦探小姐——”
公孙策眼疾手快钻到门前,以加倍的热情抱向了太子殿下。他十分大力地拍打着太子的背部,像朗诵诗文般感情充沛地高声说道:“啊!太子殿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您盼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bsp;简颤抖着退后了,她气势汹汹而来,可当这男人真正向她投来目光时,她就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了。
一对手臂从黑暗中深处,亲昵地环上她的脖子。克丽基悄然无息地出现,将头放在简的肩膀上,轻声说:
“这世上的人们总有着一种惯性,要将一切过错推卸到死物与他者的头上。可自求清白的人们往往理解不了,逃脱是比面对更卑鄙的邪恶。小骑士,你说这一切都怪团长。可是团长曾经指使你做过什么?
是谁宣传拂晓骑士斩了铠甲?是谁诽谤称拂晓骑士不通人情?是谁来剧团向人求助,问询耍诈偷窃的伎俩,是谁以家财骗取工匠,打造隐匿邪恶的灯火?”
克丽基的手指在简的脸上撑起一个僵硬的笑:“又是谁从始至终,都未相信过她的朋友?”
“胡言乱语!”简一把挣脱开来,克丽基轻笑着退后。“我……我本来不该与你们有任何牵扯!是你的错,海德,如果不是你跟我说……!”
“哦……太对不起了,小骑士。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向你介绍这个地方,让你学会遮掩心灵的伎俩。如果你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显现法放出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住口!”简面色苍白,“住口!
”
“都依您的,骑士老爷。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学徒呢。”克丽基靠在书桌旁,咯咯笑道,“您比我可无耻得多,我甘拜下风。”
“滚开!我不要再与你们有任何牵扯了!”简一步步退后,“你们这些可耻的恶人必定有着谋划……我会告诉骑士艾兰迪亚……!”
没有任何人阻拦她,简拾起油灯,马上就要走出去了。此时司徒弈拾起了剧本,翻回将将翻过的一页,克丽基侧头瞄了眼,念道:
【骑士奥莉安娜表现懦弱,却有坚强的心。在外界压力作用与莫垣凯的鼓舞下,她成功突破了自己的束缚,运用出了圣剑封印的力量。这是一次无法复制的巧合,也是厚积薄发的成果。她成为了真正的第七骑士,无人能替换她的角色。除非紧急流程启动,圣剑再也无法易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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