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做出了请的手势。
陈无疾跟着进去，院子门敞开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皆能看到。
“张文书近来还好吧？”
陈无疾坐在院子里，三面都是屋舍，东边有一扇窗户糊着很厚的纸，大门紧闭着，张文书应该就在里面。
小姑娘皱着眉，有些愁怨：“爹染上了嗜睡症，一日十二个时辰里足有十一个时辰在昏睡，请来的郎中看了都说这是好事，能睡说明没有性命之危，只要不冻着不饿着能活着就行了。”
这不正是宋青的目的所在。
陈无疾安慰道：“既然看过郎中，那自然是无大碍了，怎么没见到张夫人的身影？”
“我娘去了兄长铺子，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了。”
听李长山说，张文书的大儿子经营着一家绸缎铺面，日子算得上殷实。
“要是不太久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太久的话东西放下我就走了！”
小姑娘倒是客气，从屋子里端来热茶奉在陈无疾面前。
他抿了一口后继续道：“唉，世事变化当真是难料，前些日子见张文书时还是神志清楚，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化成这般模样！”
哪知这一提，小姑娘神色又一次悲痛起来：“我娘说……我娘说……”
陈无疾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
“我娘说，我爹定然那晚去靖异司召了妖魔才得病的，否则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夜梦中所见，张文书就是从靖异司出来，要是猜得没错，他应该是在靖异司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杜武娘的真身。
“你爹夜里去靖异司做什么？”
小姑娘摇摇头：“不清楚。”
“那你爹回来后可有说了什么？”
她不说话了，可看那神情多半是有的。
“算起来我们也见过两回面了吧，你可知道我在靖异司是何差事？”
“跟我爹一样，也是文书。”
“对呀，都是文书，我跟你爹是一样的，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她再度支支吾吾起来：“我娘说靖异司里怪事多着呢，我爹的事情让我以后不要提，我也……就是说漏了嘴才跟你讲的，你不要问了！”
能看得出张夫人给她施加的压力不小。
陈无疾将手中糕点打开，递了一块上去：“我特意买的，甜着呢。”
小姑娘不接，他又推了一下。
等到对方稍稍平复后，他才继续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爹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嗯，我叫张纤雨。”
纤雨。
是个好听的名字。
“你爹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他真要是被靖异司里的妖魔所害，那以后肯定能够查清楚，给你爹一个公道的……”
张纤雨听到这里，停下口中的咀嚼：“当真能给我爹公道？”
“当然，我们靖异司就是斩妖除魔的。”
她起身擦了擦手，跑进屋子里，等再出来时，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拿在手中，像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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