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习芷枫每天学校公寓两点一线,在实验室里忙着再次验证毕业论文的数据。
那种心寒的感觉没有再出现。
相对之前的频繁联系,赵思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她,她因为忙也没有主动联系赵思岩。
秦习烨偶尔会微信给她,但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多是一些友情问候,她有看到会回两句,没注意到也就作罢。
严教授待在实验室的时间也变多了,期间推掉了几个讲座。还总向她念叨,她的那些师弟师妹太不省心,怕他们把实验室给烧了,老师得多看着他们点。
其实她知道,老师是想多陪陪她。她跟着老师六年,终是要分别了。
这一个月老师对她说的话,最多的不是哪个理论或者科研知识。而是跟她说了很多家常,想让她明白很多生活哲理和人情世故。
她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只是很多时候,想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并没有那么容易。
就像老师自己,其实也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横亘了几十年。所以老师对她说的话,更多的,是想让她爱自己。
这点是她能做到的,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老师一直陪着她,直到毕业答辩。
她的毕业答辩很顺利,号称不近人情的严教授看女儿般,给了她一个拥抱,第一次毫不吝啬地在其他老师面前狠狠夸奖了她一番。
她很高兴能成为老师的骄傲。
她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
直到毕业典礼前一天,她给妈妈打电话,分享喜悦,却感觉出了异样。
到了毕业典礼这天,严教授亲手给她戴上了博士帽,递给她博士研究生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这两本证书承载了她二十多年的努力,和她纯白色的青春。
她没想到,秦习烨也来了。
在她从台上下来后,捧给她一大束花,向日葵加栀子花,还夹杂着几朵红玫瑰的混搭,看起来混乱又和谐。
“毕业财!”他说。
“谢谢。”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束花,他也是老师以外唯一一个给她送毕业祝福的人。
见其他毕业生都在和家人朋友合影,她和他也合拍了一张。按下快门键时,他把头靠向她,照片里的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他们一起去吃晚饭,这次不是去“漫香林”,也不是吃西餐。他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师傅最擅长做南方菜。
她生于南方,他想她应该会喜欢。
但她菜吃的不多,反而提议两人喝一杯。
他把在这家店存的最好的酒拿了出来,是一瓶干红葡萄酒。
地理位置最好的葡萄,阳光照射最长的那一片葡萄采摘下来,酿制的酒。因为天气原因并不是每一年都能产出,而这酒市面上也根本买不到。
她嘴唇碰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这酒竟然带着一丝甜味,入口很顺滑。
“来,干杯,恭祝你毕业了。”
他与她碰杯,没有提她是否去“医心”上班的事,她如果想好了,会告诉他的。
她笑笑,又抿了一口酒。似乎酒已上头,她的眼睛里酝着水雾。
那三分之一杯的红酒最终都到了她的肚里。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在高考后,她喝了一瓶啤酒。
上大学后有做不完的实验和打不完的工,她滴酒未沾。
这晚她喝醉了,也没完全醉。头有点晕晕的,走路走不成直线,却知道自己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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