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垂首肃立:“陛下抬举老奴了,像老奴这般连字都识不清哪里能明白其中利害?”
“哼!”元帝转头瞥了眼苏忠:“朕还能指望你说出个花来?也罢也罢!太子现下如何?怕是又被吓破胆了罢?”
“回陛下话,太子殿下已回东宫,想来是没有大碍!”
“哼!瞧他那个没出息样子!堂堂太子面对行刺竟被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朕这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尽了!”元帝戳着桌子愤愤道。
苏忠怕元帝动了肝火忙低声宽慰:“陛下,老奴一直守在陛下身边得清楚,那刺客出现瞬间太子殿下就挡在陛下身前,殿下心中是想着您呐!”
“呵!这天下都是朕打下来的要他一个只会种地卖苦力的农民来救?”
“农民怎么了?你家往上数三代哪个不是农民?”皇后周氏匆匆走进宁寿宫,毕恭毕敬冲元帝一礼方抬眸:“说句不好听的正紧犁过地的这会子正在康福宫中念佛呢!”
元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忙去拉她手:“皇后……”
周氏任由元帝拉她手,好一会儿才放软语调:“我原以为你是知我性子的,这当娘的最听不得他人说我儿不好!”
她缓缓抬眸嗔怒道:“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永宁已去了我们就只有昌盛了,你若真这般嫌弃当初又为何要召他回来立为太子?”
元帝不住摆手:“夫人……我就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见不得他低眉顺眼让傅家丫头吃得死死的样子!景宜不过说那丫头两句,他那个护妻的劲儿呦!”
“想当初妾要为昌盛讨公道是陛下磨不开老脸非逼他这事儿才成,陛下可怨不得别人!”
元帝一拍大腿:“都怨朕!都怨朕不好行了罢!可那小子就是不长脑子啊!且不说朕发的是道密诏,景宜那丫头如何得到风声还擅自离开封地领兵回上都的?事到如今他都不曾想一想,整日里守着傅丫头和那些地能成什么事儿?哎!要我说也就那颢儿养得还不算错罢!”
周氏抿嘴一笑:“这大历朝第一才子到陛下嘴里只变成‘不错’和‘尚可’了。”
自家相公到底是个什么心性周香君比谁都明白,他是怕昌盛再这般没主见,等他百年之后傅家会凭借妻、母身份,专擅朝政干预政权。傅家尚不好说可傅氏她是清的,那丫头痴恋昌盛是真,整日里张罗着让颢儿娶傅家女无非是觉得都是本家好拿捏些,哪个有儿子的妇人不曾绸缪过这些呢?
“哼!嫡子是不错可庶子呢?虽说咱家孩子娶妻不论门第只德行,可澈儿家那位祖上是什么?”
“杀猪的屠户!”元帝憋了半出口。
“噗哧!”周氏轻咳两声:“你家不过是个种地的农民还嫌弃人家是杀猪的屠户不成?若真论起来还算门当户对的。”
见元帝要恼忙挽住他臂膀:“澈儿那孩子是个吃过苦的,小时候能活下来已是不易,现如今虽人性子冷淡了些,但到底娶妻生子了,日后定会更好的。那姑娘我也见过两回,人是木讷了些但好歹也读过《女则》《女训》是个知礼的,你若嫌弃日后再给澈儿立个平妻就是。”
“说到这就来气,我元明达的孙子竟要在那种妒妇之下讨生活,还差点丢了小命!那丫头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就没将朕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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