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上午功夫,摊主风筝就卖出了七、八十只,其中一个大户家批量购买去给府里大大小小主子们,买全都一贯一只风筝,单收一成利润就挣了五贯钱,摊主挣得就更多了,以至于中午时候非要请到馆子里喝酒,被以大病初愈能饮酒借口婉拒了。
下午仍旧生意错,到晚上收摊儿时财产攒够了一两,又可以置办写字儿先生那一套买卖家伙儿了。过鉴于流氓知府威余劲,决定暂时同卖风筝合作一段时,避过阵风头再说。
于同摊主商量了一下,让他把无字风筝给,租个地方,在家写好了明儿把成品给他,白天就在外面露头了——以防被那流氓知府手下看到。而摊主也许放心,又许太过热,直接邀了到他家里去暂,如此加工风筝也更方便。
打听到他家里母妻房儿子,多少让能放些心,反正他也提房租事儿,也乐得白。
因此就到了风筝板家里,白天晚上几乎足出户,只管仔仔细细费尽心思在风筝上做文章,以求趁着风筝旺季多卖些钱赚,因过了放风筝时节,那板肯定会再留下去了。
哪,就要抓一切机遇,挣钱,谋生,奔向美好幸福未。
七八天过,银子也攒了四两左右,看着风筝生意一如一,决定等今天那风筝板就向他告辞——自己主动离开总好过被家赶出去。
谁知才过了中午,那板居然就匆匆地了,一进门便喘着道:“小兄弟——小兄弟——快,跟走一趟——”
“出什事了?”
小心翼翼地吹着才刚完成一只风筝上墨汁,慌忙地问。
“你——你在那蜈蚣风筝——上——那风筝——被买走——唉,掉——”板掐着喘得上气接下气。
递了杯水过去,好笑道:“喝口水歇一下再慢慢说,什事就那急?”
“急————等着呢!”
板咕咚咕咚把水灌下去,呛得直咳嗽,好容易平复下,催道:“你先跟走着,路上告诉你!”
由分说地过拉,连忙动声地避过,起身随他出门。
“那个写了字蜈蚣风筝今儿个卖出去了!”
板边飞快地迈着步子边说道,“那买主见那风筝太长太大,担心放起,非要缠着当场将风筝放上天去,便依了他。谁知今儿个风紧,那风筝飞多高线便断了,正落在附近一户大府院里,多时就抱了那风筝上街找,问风筝谁家做。”
“哥当然能认了,才说了声‘做’,那便上抓着问风筝上字谁写,本欲将小兄弟你说出去,奈何若说自己做,家要当场让写上几个字,岂露了馅儿了?生意最讲求诚实信,小兄弟你知道。”
“当然了,哥也立时答那,只找了个借口暂时脱身找你——看你亲自去一趟,总归也会什事儿——哥小本儿生意,小兄弟你需体谅体谅哥,哥可惹起那些大门大户哪!”
说说去,板过因怕事要把推出去自保。能怪他,常在那蜈蚣风筝上写过一篇长长消灾解业咒,咒一般家里设了佛堂门户都当,按理会惹出什麻烦?捡了风筝找又所何呢?
很快便到风筝摊儿前,&xeoo见两个等在那里,一个小厮打扮,怀里抱着那蜈蚣风筝,另一个&xeoo衣着华丽,四十岁上下年纪,颇一富贵气。
风筝板暗暗推了一把,向着那两个努了努嘴。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卑亢地道:“听说位在寻风筝上写字,区区在下便,知何指教?”
华男上下将一阵打量,笑礼道:“恕鄙冒昧了!鄙姓钱,家就在前面远绿杨街杜鹃巷,大家都叫鄙钱员外。今鄙在自家园中散步,偶然间拾得只蜈蚣风筝,见风筝上字迹潇洒飘逸,甚觉喜爱,心结识位书法高——字既小哥儿所写,鄙厢幸会了!敢问小哥儿字师从何处?”
听他话中意思就知道位钱员外太相信字写,因此淡然礼地答道:“晚辈曾拜过师,字打小儿跟随家祖习。”
“喔……”钱员外拈着胡须点了点头,想了一阵,笑道:“听小哥儿口音似本地,冒昧问上一句:小哥儿何方氏?”
何方氏——本年度最忌讳听到问题了,那流氓知府一角眉立即浮上。
“知钱员外何指教?”
答反问,反正身家统共过四两银子,所谓光脚怕穿鞋,就那光脚,压儿怕他穿鞋,咱又死过,要命一条,怕得谁?
钱员外顿了顿,笑道:“瞒小哥儿,鄙膝下生一子,今年一十岁,一直请了西席教他读书识字,希图将能博个功名报效朝廷,奈那西席先生书虽教好,那一笔字儿嘛……&xeoo大入。鄙因想着若将犬子当真幸得了个一官半职,字儿写好岂让笑话?今偶见小哥儿笔字俊逸潇洒,颇风骨,实欣赏,便了个请——知小哥儿可愿做犬子教字先生呢?”
喔……难怪他问仔细,自要先把路打听清楚了才能放心请去教他那儿子习字。
送上门儿生意,焉推辞理?正想着与风筝板拆伙再去干个什挣钱营生,营生就自动送上门儿了——同志们,一技长多重要且用事!
“原如此,”浮上个浅笑,“小生才,若高员外信得过小生,小生愿贵公子略尽绵力。”
高员外抚掌而笑:“好!小哥儿快快语,鄙也就多啰嗦了——知可否请小哥儿先赐字一幅,让鄙先睹快呢?”
知道他想确认风筝上字竟否写,当下也推辞,挽袖提笔,在一只半成品风筝上挥豪写下了一《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显然诗调调颇合高员外胃口,再加上确认了就写字,高员外愈高兴,当即便邀同他一起去钱府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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