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叹了口气,看着宋未绵急切的眼眸,沉声道:“我理解小姐的心情,我会如实说的。”
此事久远,想起来也费劲。她把水杯放回桌上,垂眼望着里面晃荡的水液,沉默了片刻,才道:“夫人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我入府以后,就在她的屋里打扫送茶水,我手脚笨,犯了不少错误,但是夫人从来没有惩罚过我,甚至逢年过节都会给我们这些下人准备礼品。”
“夫人是在嫁给老爷的第二年怀的孕,那时候老爷正值升迁关键,需要频繁去外地办事,夫人就经常一个人在家。她的那个闺中好友,好像叫什么芳菲的,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宋未绵冷冷道:“孙芳菲。”
刘霞皱着眉头,有点不确定:“好像是姓孙,我没听夫人叫过她全名。这个孙芳菲啊,我许久之前就听夫人念叨过她,说她过得辛苦可怜,还经常带着东西出门去找她。有一次院子里人手不够,我就跟着夫人去了一趟,见过她一面。后来再见,就是夫人怀孕无聊,她上门来陪夫人聊天打磨时间。”
“刚开始的几天,还算正常,她们说话的时候,我也经常进去送茶送点心。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夫人一见到她就和她说悄悄话,都不让我们进去伺候,也不让我们靠近。”
“她们说的悄悄话是什么?”宋未绵问。
刘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夫人都不许我们靠近屋子,我顶多就在外面站着等吩咐,也没有进去过。但是有一次,我听见了夫人和她大声争执。”
她说着,凝神认真回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惊恐:“她们争执的那天,就是夫人难产的那一天。”
宋未绵搁在桌上的手立马攥成了拳头。
谢离瞬间注意到,眉心渐渐颦了起来。
刘霞继续说:“早上的时候,夫人都还是好好地。可到了中午,那孙芳菲上门之后不久,她们就莫名起了争执。原本我应该是听不到的,但刚好在孙芳菲上门前,夫人跟我说她想吃橘子,我就去了厨房准备。准备好以后,我端着橘子和厨房新做的点心回到屋里,刚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了她们的争执声。”
“我当时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我听见夫人哭了,一直在问,问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问‘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对老爷动心思’什么的。”
“这话现在听着很不对劲,但是当时的我却没有想太多。再加上我端盘子的时候晃了一下,那碟点心掉到了地上,我急着跑回去换,就没有听见太多。”
“结果等我再过来的时候,夫人就喊肚子疼要生了,我慌得不行,赶紧跑出去叫稳婆,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不需要听到太多,就刘霞刚刚回忆的那两句,便足够宋未绵把真相完整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躁动的怒气,哑着嗓音问:“那时候,孙芳菲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刘霞想了想,但奈何记忆太模糊,她已经完全想不出具体的细节了,只能回忆起一个大概。
“她当时好像是搂着夫人,一直在大声的喊我们去找大夫和稳婆。然后我们就去了,只有几个丫鬟在屋子里和她一起照顾夫人。后面夫人去世,老爷追责,那几个丫鬟都被打死了。我因为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事之时又不在屋子里,才勉强逃过一劫。”
傅梦胎动的时候整个宋府都很慌乱,孙芳菲搂着傅梦,要想趁乱对傅梦做些什么推动她的难产,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知道更多的人已经死了,宋未绵无从探查,只能从另一个方面去询问。
“我娘在成亲之后,曾送给我爹一个香囊,你可在我爹身上见过那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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