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最后也没反对。
酒就这么放在了喻遐家,现在,喻遐又难受,又委屈,一点也不想到它了。
那喝掉,他一个人也能喝掉。
临水的土酒存满冬天,拔开瓶塞,一股馥郁浓香扑面而来。
入口时鼻尖好像嗅到了一整个雨季的芬芳,野草生长着,所有的花朵开到最盛,零落而下,酿出微甜的苦味。
这点复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追逐那点不易察觉的甘甜,于是一口吞下,热意瞬间以喉咙为一路沸沸扬扬地烧到了胃里。辛辣涌向舌尖与眼角,熏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但还没擦干净眼角的一片红,酸涩去而复返,成为最后的尾调。
很过瘾,很过瘾。
好像那场梦如果变成一杯酒,就应该是眼前这一杯,什么味道都有了,又都不够满。喻遐还有遗憾,还有愧疚,还有不甘心。
接连不断一杯一杯地灌自己,喉咙干得喝不下去,就再来大半杯冷水。喻遐想,他一定会醉的,以前连喝酒都很少,更没有醉过,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他恍恍惚惚,暗自说“醉了能做梦吗”
做梦了,那梦里能有姜换吗
哪怕知道答案,他也好想问姜换一次,“当时我妈妈去找你,为什么要顺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问他,“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你不担心我难受吗
是过分信任,或者太不在乎
有姜换一句话他就有了往前走的方向,可以毫不犹豫地继续坚持。
可是你到底会怎么想我呢
手边的杯子空了,摇摇晃晃地顺着桌面滚到地毯里,没摔碎,残酒撒出来,冷风搂紧窗户的缝隙,带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花香。
喻遐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翌日,手机声不依不饶的响了数次,喻遐终于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鼻塞,眼睛干涩,头痛,站起身第一步走出时腿软了差点摔倒。
宿醉的害处刚刚开始困扰他,喻遐向歪倒在一边的杯子和瓶子,脑子里像绷断了弦。
嗡的一声。
他居然喝完了
铃声不知道多少次地响起,喻遐拖着四肢疲软从沙发缝里把手机找出来,视野有点模糊了,思维也不连贯,好像不认字似的好几秒钟才辨认出屏幕上的来电人写的婶婶。
喻遐接起电话,习惯性地喊了桑立雪一声。
对面好像没听见似的。
桑立雪的声音逐渐从常态到急躁“喂喻遐,喻遐,你在吗喂”
我在。
张嘴时牵动干燥皮肤,唇角裂开一条缝,痛得他好像被刺了下。然而,喻遐很快意识到不是信号,也不是桑立雪突然听力出了问题,他做了口型
却并没能发出声音。
残余醉意被这一激灵吓得彻底出窍,喻遐摸着喉咙,只有干,不是很痛。他急急地做了几次吞咽动作,终于听见喉间一声闷响,犹如打通哪里以后,他听见了自己像旱了几百年、哑到骨髓里的声线。
“婶儿。”
“哎呀你声音怎么啦”桑立雪吓了一跳,“你是喻遐吧生病了嗓子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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