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起身走向自己,墓园里面的景象再次浸入大脑。
沈念糖忍着窒息般的刺痛仰头说道:“恭喜。”你们又找回彼此。
抹掉溢出的眼泪,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常一些,可偏偏她迈出的脚步却僵硬无比。
向思楠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开,心底突然异常烦躁憋闷,倏然扯住她的胳膊:“恭喜什么?恭喜你觅得良人?”
沈念糖开始生理性冒汗,她唇畔发白地想抽出手臂:“请放手。”
“我要不呢?”向思楠死死握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只要放开,这个女人就好像要消失一样,即便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和荒谬。
“向思楠!”她忍不住高声抬眸,眼前又开始了那些恐怖的幻觉,被抓住的手臂也开始产生灼烧的痛感。
“还以为你不会发脾气。”他忍不住回想,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副唯唯诺诺地神态,永远都把自己放到卑微的地步,等着别人践踏。
那样的沈念糖,只会让他烦躁恶心,甚至想要通过折磨来让她怒喊发泄。
“向总,请放手。”沈念糖额前的汗水越来越多,她耳朵里又开始听见那些咒骂自己去死的声音。
向思楠身形一紧:“向总?你沈念糖现在有了下家,是无所顾忌了是吧!”他直接扯着她走向卧室。
沈念糖看着大床,之前的恐怖回忆再次侵袭大脑,那种血肉模糊般的疼痛再次让她开始发抖。
向思楠看着她满身的冷汗,松开手,眉头慢慢拧紧:“你搞什么花样?”
沈念糖迅速蹲在墙角将自己卷成一坨,眼底满是恐慌。
向思楠再迟钝也能发现她的不对劲,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思楠,救我,救救我——!”沈念糖耳朵里的的咒骂已经让她无法抵御,生理上的痉挛也开始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向思楠被她的呼救吓到,还未出声,就看着沈念糖突然冲向卫生间,然后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向思楠眼神晦暗,站在门边沉声道:“你怀孕了?”
沈念糖身体一僵,擦掉嘴角的污秽,红着眼抬眸反问:“如果是呢?”
“打掉。”
“……”沈念糖笑了,这就是跟自己结婚三年的男人,她赖以续命的毒药。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这份爱情带给自己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不会怀孕,抑郁药有压制卵子存活率的副作用,所以她可能终生都将没有孩子,但眼前的向思楠,却给了她最沉痛的答案。
原来,他这么不爱她啊。
这样想着,大脑带来的强烈刺激又一次让她剧烈呕吐,沈念糖明白,这是身体在反抗,无声而痛苦的反抗。
向思楠看着瘫坐在递上的沈念糖,紧蹙的眉头就没松过:“跟我去医院。”
沈念糖避开他,手脚冰凉地从地上爬起,表情决绝地说道:“如果我非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会怎么做?”
向思楠因为她的动作而心声怒意,言不由衷地说出:“大不了,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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