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潜光盖着被子,望着窗外的明月。
沈遇星轻声细语:“你在想什么?”
突然知道了真相,沈遇星担心沈潜光会承受不住打击,虽然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样。
沈潜光转过身,和沈遇星面对面,眼睛亮亮的,没有沈遇星担忧的阴霾。
“你在担心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沈遇星嗯了一声,被气氛感染,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开心啊。”沈潜光扬起唇角,笑得阳光灿烂。
他的样子是沈遇星捏出来的,虽然沈遇星对着这张神似光明神的脸各种别扭,但这张脸真的很符合他的审美。
笑得这么好看,一瞬间就将他之前做过的坏事都忘掉了。
捏了捏他的脸颊,“难过就说出来,我安慰你。”
“怎么难过,亲我还是抱我?”说着,把自己给说激动了,沈潜光立刻就露出一副委屈伤心的表情,“嗯,我难过。”
沈遇星:“……”
“好吧,不哭不哭哦,我在这里。”出乎沈潜光的意料,沈遇星并没有不管他,而是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
他明明自己的肩膀都还算不上宽厚,就想着为别人遮风挡雨了。
总是对人冷漠,好像要拒绝这个世界的一切善意,却在关键时候,异常的温柔。
这样的好,怎么让人甘心放手呢。
说难过,有一点,但也不多。
沈潜光对儿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做怪物的时间是做人类的好几倍。
那些短暂的少年时光,像是被一层白雾笼罩着,如梦似幻,或许是很美好的,只是他记不太清了。
记忆中,家里的后院种满了紫藤花,他喜欢在那里弹琴,经常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他比普通的孩子要安静,医生诊断他是高功能自闭症儿童。但他的家人并没有因此就变得苦闷,他们坚信,有他们在,就算沈潜光永远都这样,也可以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可是后来呢,妈妈在一个平常的早晨,在去买菜的路上,车祸身亡。
再后来,他的父亲也变了一个人,他,也不再是他了。
沈潜光:“我想要紫藤花。”
想来想去,在那片慢慢模糊的记忆中,不管生了什么,后院的紫藤花都一如既往,美丽灿烂。
沈遇星:“好。”
这件事生后过了一个星期,嵇远又找到了沈遇星。
他本来抽着烟,看沈遇星靠近,立刻就将烟给掐了。
“按照他们的罪,都提起了诉讼,正在走程序,法律会制裁他们的。”
沈遇星目视前方,好像听不懂嵇远在说什么。嵇远也不求他能够给自己回应,沈遇星的态度在之前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只相信他自己。
根据嵇远这段时间调查到的沈遇星曾经的遭遇,也能够理解他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的戒备心。
“研究员告诉我,怪物都是无理智的,会无差别的攻击视线中的所有生物。哪怕因为偶然性的原因听从你的话,迟早有一天也会失控。”
被制造成怪物之前,他们都是无辜的。可已经成为怪物的存在,无论多么可怜,都不能信任。
嵇远盯着沈遇星,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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