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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载酒行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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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中手法……”掌柜的倒在一旁,却还能说话,她面带惊异,乍一看此人形貌,绝不是行军作战的。林舟渡提了她到长榻旁边,道:“你能说话,就多说些。”

“我这店就是个临时歇脚的地儿!你要找也找些正经地方去!”掌柜的怒道。

林舟渡将沾血的剑往旁边一撂,“谁准你让人临时歇脚?你上头的窑口呢?”

掌柜的靠着那榻,一腔火就冲着江柳南撒:“你个狗东西!你一个小小经历,竟敢带官府的人来卖了我们,你且等着,你这回不死也得褪层皮!”

林舟渡往旁边一坐,淡淡道:“你莫吓他,像你们这种小暗坊,一旦出事,就是被推出去挡灾祸的。与其动一个七品官引人注目,倒不如将你们祭出去。”

他先前端过无数这种最底层的小暗坊,如今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这些小店要到大窑口里去拿货,只不过每次都不会拿太多,上面也不会给他们太多。而经营这小暗坊的,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多为当地有些影响力的地痞。

地痞靠谁护着,又是靠谁拿到这生意,自也要上些供才行。上供的暗坊多了,就分出三六九等来。这里这个林舟渡打一进门就看出此地非为上等,却也不是末等,那掌柜眼力不行,身边也没什么打手护着,应是这些时日缺银子了。

这些小暗坊支撑一靠人力,二靠银子,有了人力护着,一旦开张,就更得要银子。那掌柜方才虽对林舟渡起疑,却不敢轻易拦客,可见江柳南在这地方也掷了不少银子。

掌柜的见此人糊弄不了,眼珠一转,好声好气道:“大人打何处来?独自应付,只怕不行。你惹得起我们,却绝对惹不起上头的窑口。”

林舟渡冷笑一声,“你们还在乎上头?只怕上头知道你们今天出事,要一一封了你们的口。我打檀京来,你大可赌一赌我的身份。”

这两日正好有工部和刑部的人过来,又不少新官上任,那掌柜岂敢赌,正准备交待,却被六人争相打断:“你让他端了窑口,我们该如何?你出卖上峰,一旦走漏,他们定要你的命!”

林舟渡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你私下买卖鬼头青,官府也能要你的命。”

掌柜的只恨自己动不了,却也无法,只能道:“你既是官府的人,便将我们带到官府去!”

江柳南就对林舟渡道:“这几个挂了彩的你交给我,我来解决。”

林舟渡就不再多说,将那挂了彩的几人捆了,江柳南叫了人来,把他们带到州衙去。至于这掌柜,本就是个地痞,只管何事对自己有利,知道此次逃不过去,就与林舟渡讨价还价,她自己也有脱身的法子,只要能从州衙狱里安然出来,她便能逃到别的地方去。

江柳南出了那暗坊,忽觉头晕,坊内又是霉味又是熏肉味,混杂在一起到底不适。而他深知,他这头晕不止是因为气味。

林舟渡身上还带着从他那里拿走的烟叶,江柳南稍有异状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只不过他没打算把那烟叶还他,坊后有一湖,林舟渡带着他到湖边,才从身上掏出那烟叶来,当着他的面丢进湖里。

江柳南每到这时,心性便不稳,就算对面的人是多年好友,他也受不住这气,抓着林舟渡就吼他:“你就非得当着我的面?”

“你知道那窑口在哪,你若需要,便自己去取吧,我不拦你。”

江柳南一下子泄了气,蹲在原地抱着头,“你看出来了。”

林舟渡道:“你若肯踏踏实实断了,我便陪你。你我本就是至交,你不愿断,我也认,情分断了,我也不出卖你。”

“是,我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暗坊实在不好找,我还架着个七品的官职,走到哪都被人疑是官府派来查案的。”江柳南垂着头,作起来又实在难受,就蹲在湖边捧着凉水洗脸,“再说,我告了你,你就有办法么?你就是来守陵的。”

林舟渡默了许久,“我是来守陵的,更是来把他们送进陵墓的。”

江柳南猛然抬头,像是梦里人听惯了不伦不类的话,偶然听到一句清醒言一般,眼中尚存着不可置信。

他望了林舟渡许久,连鬼头青带来的晕感都褪去了些,“你方才一个人端那小暗坊的时候,我便觉着,我这叶子能扔了。”

林舟渡听他这话,只觉无语,不想理他,兀自往道上走。江柳南又捧起水,狠狠泼在脸上,向他追去,连直线也走不了,面上却是带着笑,“如果是你,我当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林舟渡回头,见他又从腰间掏出包烟叶,举起来道:“你不知道,你没拿完,我还有一包呢!我过惯了好日子,稍次点的酒入不了口,稍逊点的烟闻不了味儿,但凡要买,便买上等,这才给那暗坊掷了千金进去,实际上还真没喝几两酒进肚里。”

他把那烟叶一抛,抛进湖里去了。

宪州陵这次是要大修,连墓室里的壁画都要重绘,故而工部拖拖拉拉地半个月也就过去了。每日来监工的就是梁青吉手下的文秋,林舟渡几乎日日要进陵里看,文秋也不拦,他要去,便陪着他进去。

直到这日,梁青吉来寻他,请他到郊外温泉庄子里游玩。林舟渡一问,才知做东的也不是他,而是新来的宪州知州,请了不少人,其中有在沚罗出事后新换的檀京按察使、还有宫里派来一个置办玉器的太监,再者就都是檀京来人了。

这样的局,本没有请林舟渡的理由,要请他来,还是托梁青吉将请帖给到他手上,也不知是这新来的年轻官员不会办事,还是本就想着随便递张请帖,也不指着他来。林舟渡接了请帖,便是应下。

六月人称伏月,火伞高张,大地如蒸。

宪州多温泉,在这郊外便出来不少庄子,占上一个泉眼,便算是有了底气,大大小小的温泉庄遍布这山头。白日还是有些晒,无人到室外去,就在庄子内寻个雅间,一壶清茶,闲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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