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远期是嫡长子,雯是要跟他行礼的。但是,雯心里将他看做胞弟,就没有做这个礼数。
那这种社交的场面,远期自持是男丁的身份,不向姊妹行礼也是说的过去的。
但,就是其中说不出的古怪。
而就在这种古怪中,林氏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远期,这是你雯姐姐。在老家待了三年。你是不是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远期的目光这才第一次投到雯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好一番,才说:“依稀记得是养在祖母膝下的。只是祖母大礼也不曾见过,还以为是嫁人了。”
远期这话不长,但是字字句句都戳在雯的肺管子上。
好一句依稀记得养在祖母膝下。
将两人并不亲厚这件事,挑到明面上跟林氏示好。
再来半句,祖母大礼时也不曾见过——养在祖母膝下的女儿却不给祖母送终,可见不是什么孝顺的人。
最后,以为是嫁人了。这把年纪还在府中,真是丢脸。
饶是雯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她将远期看做胞弟,但是远期未必将她看做家姐。
只是,这等场面出现的时候,雯还是觉得有些喘息困难。
雯心里多不舒服,林氏脸上就有多舒坦。
她可算是在儿子的主持下出了这口百天来的恶气。
林氏还嘴上和善地说:“你休要瞎说。你雯姐姐的婚事,我和你父亲还在斟酌。只是,你知道的,她这年纪的确是难以安排。毕竟适婚的青年,谁家还有正妻未娶呢?做个贵妾,又辱没了你雯姐姐的出身。”
落井下石这件事,林氏自然是不会放过。
雯大病未痊愈,林氏唠唠叨叨个没完,就是不安排雯坐下,好像罚站似的。
雯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事情林氏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方才三姑娘敏婕站起身,做姿态给雯让座了呀!此时她也是站着的。她可是金贵的身子,站这一下,就觉得腿脚木,忍不住说:“娘……咱们还是坐下说吧……”
林氏才恍然大悟,“瞧我,跟雯姑娘说得兴起都忘了让雯姑娘落座了。来,来,来,坐下说。”
雯福福身子,“谢夫人。”当她在下的位置坐下,雯的眼神正好与远期对上。
那是一双少年清澈的眼睛,眼睛里的爱恨都看的一清二楚。
雯在这双眼睛了读到了火药味。
只怕,这些日子自己的恶名已经交由林氏加工润色,全部进了这位少爷的耳朵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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