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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还是得靠反贼（第2页）

所以战后他去了海军学校，认真学了这方面的知识，确实非常辛苦，可是在强烈好奇驱使下，坚持了下来。当学通的那一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畅快。

上任之后，他开始频繁参观造船厂，走访各个舰队基地。目前有两大基地，福建马尾和辽东大连。相比马尾，大连的气象要恢弘的多，可以同时开建10艘5000吨以上的大船，马尾则有各种学校，学生比较多。

大连的海军造船厂不但能生产各型战船，还能生产各种火炮，尤其以仿造的法国青铜炮出名，不但能大批量制造，还能加工最好的线膛炮。目前正在生产的4艘6000吨级主力铁甲舰的大炮，都是造船厂自己生产的。

王二看到辽东的军队在不断南下，他们乘坐的还是福建的沙船，但已经有一些本国人经营的轮船了，木壳轮船。一些沙船帮竞争不过洋人，洋人开始垄断各大口岸之间的货运市场后，沙船帮联合开始买轮船，模仿竞争，只是目前依然经营不过人家，生计日蹙。

大军南下去福建，这让他有点担忧，他其实也不理解二哥为什么一定要禁止妇女缠足，缠足不挺好的吗。大脚又不好看，长一双大脚将来怎么嫁人。这不是祸害那些家里有闺女的人家吗，还要用兵，有点……

即便是自己的结拜兄弟，王二也不理解。至于宣传的那些缠脚会让女人残疾，高高在上的爷们觉得受疼就一回，大脚是一辈子的事。

在辽东走访了有一段日子，他发现辽东的女人已经放足，至少走在街上的都是这样。辽东社会森严，从上到下，都有各种军官管理。每一个移民上船之前，就已经被告诉去了辽东要放足，否则要吃棍子。每一个村的村官负责监察，一旦爆出来村官就别当了。当然也有偷偷干的，有的村官拿钱办事，但大多数人也忍下了这不仁的恶政，以大脚换取温饱。当大脚人数到了一定规模后，就有了‘反正别人也不缠脚，我家姑娘不缠也没事’这样的安全感。

王二在大连港口还碰到了一个熟人，正在指挥男女上船的陈炳文。作为高级军官，两人在一些场合见过面。

是对方先认出王二的，王二地位可比陈炳文高多了，陈炳文只是太平军反贼出身，王二可是刘勇强的拜把子兄弟，还是李云梯的团练教头。

一问才知道，是陈炳文帮刘勇强征了一批女兵，要南下打一场小脚战争。陈炳文也不理解，但告诉了王二一些故事。说在粤匪那边的时候，施行的是男女分营，女人全都放了脚，大家说那是为了跑起来方便，后来只上次从江宁织造里抓来的那些女红做的特别好的绣娘可以继续缠小脚。其他女人都得放脚，要跟男人一起干重活，后来有些女人受不了一批一批的跳河。

陈炳文没敢多说，但口气中隐隐透露出二哥在效仿洪秀全，二哥又要造反了？

王二可不信这个，真要造反，北京城都打下来了，那时候为什么不造反。再说了，现在的福建跟造了反有什么区别，私底下多少人已经在商讨二哥将来登基了，新朝叫什么国号的问题了，什么大闽，大越，还有说大辽的。

更何况洪秀全让女人放脚是为了能跑，二哥都带兵打进北京城了，要跑也是八旗们跑，轮不到咱们跑。

陈炳文回到福州，受到了刘勇强的热情接见。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他已经带着温州太平村的所有人投靠了刘勇强，其实以前也是投降的刘勇强，只是安置在温州，而不是在福建罢了。

他当初的人马有五六万在温州，精锐是七千洋枪队，但男人也有两三万。再次投靠刘勇强后，全都安置在了大连附近，说是那里相对暖和，福建人往北去容易冻死。刘大人的恩德这辈子是还不完了。所以多次战争中，陈炳文都积极响应，现在不响应也不行了，他的人全都分散在一个个村子里，每个村都有村官。他本人得了一个团长职位，但指挥的不是旧部。

这次刘大人专门点将，要他将以前的旧部召集起来，要两万兵，一万男兵，一万女兵。

“女兵也要训练一下。挨个县下乡检查，男女搭配，女兵检查，男兵抓人。谁家胆敢违反放足令继续缠足，往县法院处送。”

每个县派个跟县令平级的司法官员不要太容易，大把福建进士捧着一本大清律例就上任去了。当然靠他们审不了案子，最近绍兴师爷行情格外吃香，因为福建大量招募绍兴刑名师爷。玩法律，绍兴师爷是全国最精通的。

不但陈炳文带来了两万男女太平军旧部，从闽西太平村征召了一万人，一半男一半女，不是不想征召更多，实在是太平村里也没有那么多大脚女人。

禁止缠足，这大概是洪秀全十四年里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至少保住了太平军中几十万女孩的脚。可惜那些大脚女孩并不全部都在他手里，很多死于战火，更多流落江南。福建太平村中，花旗军占一半，花旗军是后来的派系，根本没有融入太平军，所以他们的家属大多也是缠足的。流亡在外，拖儿带女，还缠足，这个顽疾真的太深了。

随着征召这些人，刘勇强不由得感慨，他混了十几年，到头来还得靠这些反贼出身的，无处容身只能投靠他的可怜人。

不过随着这批人南下，他的焦虑感减轻了，一方面是撑过了李云梯去世，跟俄国人谈判僵持，英国不断施压，精神身体都备受煎熬的阶段，一方面是这些人让他有了底气。蛮横就蛮横，霸道就霸道，不仁将不仁，现在身边有人了，谁敢反对他他就消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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