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自古繁华,这刚腊月十五北渊国都亦是人潮鼎沸,一派新年景象!因去岁皇后新殇,元日未有庆典,使整个京城的元月寡淡无味。今岁大家就好似集聚了两年的心劲,提前开启了迎新模式!
沿街酒楼里的店小二大多站在店门口,热情地吆喝揽客。忙碌了一年,酒楼里多的是三五好友的相约小聚达官显贵的攀岩附会!临街商铺里各色过年所需物品琳琅满目,走卒贩夫往来穿梭。流动的小贩扛着插满了冰糖葫芦的草把子沿街叫卖!红彤彤的山楂果喜气洋洋的迎接着这即将到来的京都元日!
也偶有富足的人家沿街施粥施物,行善积德,以求博得新一年得好彩头。流落街头的乞丐便千恩万谢地说着吉祥话,快速地将廉价的保暖衣物收入怀中,将热气腾腾的乞食碗捧在手中欣喜的离开!
无论穷人还是富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熙熙攘攘,京都一派繁荣景象!
宫内,也是一片繁忙!
往年宫内元日前后的事宜都是德仁皇后操持。去岁因丧未办庆典。今岁惠贵妃娘娘封后在即,自领了差事,很是尽心尽力,不光将各宫洒扫装饰的焕然一新,还专门找了民间的戏班子为太后娘娘换换乐子!再加上公主康复,皇太后高兴,宫内各处更显热闹!贵妃娘娘亦让教坊司新排了曲目,为着各种新春殿宴时时准备着!
腊月十六
依照惯例,今日是相睦邻国进宫朝贺的日子!李瑶这个时节来到北渊京都,一是为着观瞻京都法会,二也是为了给北渊相送新年贺礼来的!
他一大早便收拾妥当,携了西夏使团进宫面圣!
午后的广安殿里,丝乐声悠然响起,几个衣着清凉的艺伎人已安坐与艺台上,优雅的拂着琴弦!两排暖炉有序的排放在大殿两侧,炉火正好,殿内温暖如春!衣袂翩翩的宫女将一众来使重臣们缓缓引入到指定的位置上。
听着丝乐,李瑶恣意的安坐在狨毛软垫上,悠闲的磕起了瓜子。因靖国公未来,他也没有与旁人相聊的兴致,与北渊重臣周璇奉迎,自有随行的番王应对。他便似执绔子弟般漫不经心的望着台上的美人,合着乐曲偶尔轻点着下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但两耳却敏锐的扑捉着这些高官重臣们的窃窃私语!
();() 御撵下首还放置了一坐位,难道今天还有谁参宴吗?只听得一位大臣窃窃询问道。
不知道啊,没听说呢!这几年不都是我们老几个吗?
也可能是惠贵妃娘娘吧,听礼部说陛下开春要封后了!隔壁的一员小声回应到。
德仁皇后都走了一年了,也该封后了!
待听到有人提起德仁皇后,李瑶脑海里即刻映出了宣王妃的样子!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宣王妃柳晓月就是曾经的德仁皇后魏芝兰,虽然未经求证,但种种迹象已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揣测!
皇帝驾到!
随着宦官那尖细的嗓音传来,众人停下了攀谈,起身恭迎!
孝仁帝款步入内!
只见他身后还有一妙龄少女紧随其后!虽有白纱遮面,但可见身姿轻盈娇小!肯定不是惠贵妃娘娘了!
因不确定是哪位?北渊众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俱面露疑惑!
只有李瑶,待看到那清灵的眼神望过来时,他便认出了长意!现下仔细一看,延庆帝姬也真的跟晓月很像,只是帝姬的眼角微微上挑,稍显魅惑了!看到李瑶望过来,长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李瑶收起执绔子弟们那轻佻的表情,端庄的向着长意点点头,回以她微微一笑!
原来,靖国公府那日匆匆一瞥,长意对西夏王子李瑶印象深刻。他虽然衣着打扮与北渊人并无不同,可那稍稍高挺的鼻梁,和略显棱角的眉额,使他的脸更显立体,那深邃幽亮的眼神,和微笑时翘起一侧的唇角,加上偶尔露出的洁白整齐的牙齿,令他的表情更显生动!那一颦一笑的异域风情,让长意一见难忘!
一入宫门深似海,长意正不知如何才能再见一见李瑶时,就听到了邻国使臣进宫的消息!
长意欣喜!
知道李瑶今日也会随西夏使团进宫面圣。长意便由着小性去肯求父皇,允准她一起参加招待各国使团的殿宴!
对于长意的恳求,孝仁帝当然欣然答应!堂堂北渊帝姬,又生养得如此耀眼,且到了婚配的年龄,岂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 特别是贺三也知道,这一年长公主病魇的那些流言蜚语,肯定在皇宫内外已被揣测得沸沸扬扬!只是旁人都会刻意地回避他而已!此时北渊帝姬若以康健身姿现与人前,正好可破了那些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贵使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今携小女延庆帝姬略备薄宴,以慰贵使辛劳!大家不必拘谨!
随着皇帝手臂一抬,各色美食鱼贯而入!
得知是北渊帝姬,众臣们面面相觑,以着规程此宴并未有公主参加的先例,一众使臣也在不断地打量着长意,并在心里盘算着可以与之匹配的合适的王子!杯觥交错间,长意却时不时的望向李瑶!即使没有机会面谈,她也希望能像刚进殿时的那样,能跟李瑶有个眼神上的交流!可无奈李瑶要么左右奉迎,要么专注地欣赏着舞乐,却再没有看向自己!
长意眼睛里恹恹的透着一丝失落!
随着艺台上忽然换了曲目,众人的目光即刻被吸引了过去,台上的抚琴已换成了战鼓!音乐不委婉,却卑亢有力!一女将装扮的舞姬面遮黑纱,正随着铿锵有力的战鼓声婉转舞动!
此时,艺台上表演的是一曲征战曲,皮质软甲下那舞姬身姿曼妙,露在外面的眉眼如画,眸子里却满含坚毅,一如芝兰曾经表演骑射时的飒爽英姿!孝仁帝看得目不转睛,似又回到了有芝兰时的曾经年少时!那舞姬眼波流转,亦像极了芝兰!
按理说此宴此曲并不应景,但当户部尚书萧生贵看到孝仁帝眼睛里悄悄燃起的欲火时,他舒了口气,满意的低下头窃笑着饮了口酒!
曲罢,众人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众人不免感叹,不想这柔弱女子竟也有草原女子的粗犷豪放!李瑶也赞叹的点了点头!长意看到了,不免心生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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