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在办婚宴,新郎是崔玄暐的长孙崔震,刚刚考取了功名,年正弱冠。
新娘则来自范阳卢氏,毫无疑问的名媛淑女。
婚宴自是热闹地很,又因为已经是第三天的缘故,一些稍远的亲戚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宦便很少还在崔府,在场的多为至亲骨肉。
明堂外侧的院落里支着华美的帐篷,满脸喜气的新郎与一身红妆的新妇在帐篷里跪拜长辈。
一时间,各种祝祷之辞、溢美之愿充斥庭院。好一派喜气洋洋的大家胜景。
距离明堂西侧四个院落的一处跨院里,有一个看似冷清僻静的所在。
院中遍植苍松,形态各异、千姿百态,或者苍劲,或者轻灵,或者老态龙钟,或者蜿蜒如蛇,大约几百棵松树,将这里扮地郁郁葱葱。
跨院北侧有一处楼阁,正堂的门扉洞开之际,一双腿就那么大喇喇地垂在了庑廊下,从门外可以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一半的侧脸,有些飞扬跋扈的脸庞,伴随着的是年轻而又埋怨的声音。
“景麟,你们崔家不管你的死活了吗?现在连你侄儿都娶亲了,怎么连个同你定亲的姐儿都没有?”
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之后,那双长腿顿时一蹬,噔噔噔冲到了屋内,气急败坏地眯眼看着斜倚在榻案上一位手不释卷的年轻男人。
这是一个很是清瘦的人,乌墨一般的头被纨成一个髻,从顶上望下去只能看见他高耸玉立的鼻梁。
他蜷缩在被褥中,全身的力气都用在靠着那塌案上,只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指纤长,正翻看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籍。
“又在看什么神神怪怪的。”
先前生气的年轻男人一把夺过了书,翻了翻,看见书里面画着各种怪物的形象,漂亮的眉头果然紧紧皱了起来,如老太婆一般叨唠起来。
“我说景麟,就算你身子不好,但怎么至于如此?我看那些佛道之徒,几个不是神棍骗子?显通寺的智虚,玄灵观的清和,那打一场醮得收多少银子?全长安的女人都被他们给骗了,巴巴地送上门去给钱,我看就是一个字:蠢。怎么你会与那些无知妇孺一般,也信起这些东西了?”
那个叫景麟的男人听了却不恼,抬起脸轻轻地看了看气急败坏的朋友,这时才让让看清他眉目疏朗的脸庞。
浓黑的眼眸明亮地宛若晨星,皮肤白皙而干净、五官深刻而俊朗,一颦一笑仿佛能刻进人的心里,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儿,如明月般皎洁、清澈,不过只是坐着,周身便仿若散着淡淡的光辉。
这是个不染纤尘的美男子,令人见之忘俗,只是他似乎生着极重的病,气息稍短,有些不足之症。
“陛下就是女人,她笃信佛教,怎么,这一位也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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