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浪升腾,倒卷高天。
一刀一剑,几近这一人一妖对天地一方力量的毕生理解,令得天地变色。
余波炸开,从伏牛山上空逸散,整座山中,此刻别说什么妖兽了,就连普通的野兽也在这一天地之威中惊骇逃亡,避之不及的,也软了筋骨,做俯首悲鸣状。
几乎同一时间,数道光柱照进伏牛山,阴云散开,天空仿佛被刺穿一个大大的窟窿。
沈天河化作一道残线,砸落地面,浑不似刚才那霸道神威的模样,长发被燎去大半,浑身衣服更是只剩下一些条状,面黑如碳,白衣,也如碳,拄着手中长刀勉强撑起自己。
“今日你占尽地利,本座不及你,来日再做过。”
苏今窈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淡然,只是脸色上异常的红晕,说明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败了就是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白云之变中,阴云才是最强的杀招吧,今日我占尽地利,你占尽天时,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像江湖散人一般,还要撂下狠话。”
“你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住他一世,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斗嘴,不如去看看他是否能在别人手中活下来吧。”沈天河阴恻恻的一笑,转身离去,步履依旧洒脱,只是形象,远不及之前。
苏今窈收剑入鞘,对沈天河的话却并不在意,她记得曹安手中至少还有一尊能够令自己都有些忌惮的傀儡在手,只要不是苏天河这类六景强者入局,其他的都掀不起什么大浪。
……
两人走过的山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这山路难走,不及驴子,以至于这一行七人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打头的是个中年男人,穿得是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顾盼之间,威严尽显,该是个常年身居高位之人,一言定过不少人的生死,其后六人分列两队,佩戴制式长刀,灰色劲装。
曹安心底警兆频生,手中铁剑不知何时已经放到了背上。
还未等开口,他就察觉到身侧沈重的气息有些异样,转过头一看,沈重双目通红,一双大手死死的攥着那杆长枪,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分明。
();() “怎么回事?你认得他们?”
“领头的那个,就是当年带走我父母的人之一,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躲在外面看过,记得他们的每一张脸。”
曹安点点头,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急,一切交给我。”
不止是曹安看到了沈重的异常,那领头之人停下脚步,嘴角微浮。
“怎么?你认得我?是你的什么人曾死在我手中吗?”那种脸色,他太熟悉了,见得也太多了,他将其称之为虫子的愤怒,他们恨不得生啖自己的肉,可又做不到,连自己的皮毛都伤不到。
“那真是太不幸了,也很可惜,你记得我,我却对你没有一点印象,死在我手里的人太多了,像虫子一样,没人会去在意那只虫子叫什么。”
沈重腾的一下起身,被曹安一只手扣住肩头软肉,摁了回去。
“我会把他留给将来的你。”
说完,曹安面向男人,“你们是来找我的吧?这一路走来,我都快忘了自己还在悬赏策上这件事。”
“到此为止了,年轻人,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学了几手把式,在一众虫子间建立了虚假的自信,便以为天下之大自己都去得。”他慢条斯理的抽出刀,刀柄随手一掷,开脉境的强横真气助持下,剑鞘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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