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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有一次，他说：&ldo;进入社会之后，男人的压力肯定比女人大得多。而且男生就该出去闯荡。不过……&rdo;他顿了下，&ldo;现在也许你们或许觉得我说的市侩，不像是为人师表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男同学们，有时候，一个有价值的婚姻，会让你少奋斗十余年。&rdo;&ldo;我并不是要你们一定往这个方面看齐，而是大家在日后考虑感情归宿的时候，这个因素也很重要。&rdo;白霖鄙夷地别嘴：&ldo;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如今这句话对男人也适用了，可真是男女平等啊。&rdo;我们考完专八之后，刘启很顺利地通过了公务员考试的笔试和面试，陈妍电话里也告诉我，她通过复试了。所有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理想迈进着，除了我。领毕业证的那一天，我们穿着学位服，拿着照相机，将校园里里所有能照的亮点都照了一遍：冬天里被用来养鱼的游泳池，图书馆后面的月牙形荷塘，四教楼下的桂花林……晚上，全系聚餐，很多老师都来了。辅导员心情特别好，允许大家喝酒。很多人都去缠着全系最帅的陈廷老师，纷纷敬酒。据说他酒量很好，可是仍然招架不住同学们的人海战术，还是败下阵来。&ldo;陈老师，我们慕老师呢？&rdo;有个女同学问，&ldo;教过我们的老师里，就缺他了。&rdo;&ldo;你们这种阵势，他还敢来啊。&rdo;陈廷甩头，&ldo;早躲到别的地方出差去了。&rdo;晚饭吃完，从全系活动转为以班级为单位的聚会，再一起疯狂到天亮。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女生终于哭了，带起了大家的伤感情绪。白霖揪住我和赵晓棠，&ldo;你俩每个星期出来和我见个面。&rdo;转头又对宋琪琪说：&ldo;你回家了之后，每天都要相互通短信。寒暑假要回来来看我们。&rdo;第二天，我们三个人一起送走了宋琪琪，回来之后，也开始各奔东西。于是，a大外语学院英语系毕业班的所有人，自此从学校分别，开始了各自不同的人生。刘启以本系统第一名的成绩进了a市的司法局，据说他爸爸高兴极了。我说：&ldo;可是这个工作和你的专业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啊。&rdo;刘启说：&ldo;那有什么办法。&rdo;我说：&ldo;且不是白学了四年，而且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专业么，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rdo;刘启无奈地说：&ldo;为了生存，我们只得妥协。&rdo;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于是，我在宋琪琪上班的地产公司找了个行政助理的工作。公司通知我下个月上班。期间，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家，等待着上岗时间的来临。偶尔和刘启吃饭，看电影，周末去公园。他时常给我讲些办公室的事情。周末，我们在街上遇见他的一个女同事，&ldo;小刘，女朋友呀？&rdo;&ldo;嗯。&rdo;刘启替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等她离开之后，我说：&ldo;好像在哪儿见过？&rdo;&ldo;她是你们师姐。你演琵琶那次，她就是主持人啊。&rdo;&ldo;不是吧。&rdo;我回头瞅了瞅那个背景。这个师姐当时一头长发，只比我们大两三岁，跟个仙女似的。我记得她有一次演讲，在台上用激昂的句子向我们勾勒着自己的志向和将来时的神态，完全将初入大学校园的我们深深地震动了。而现在虽说仍然美丽，却是一副被生活琐事磨平的样子，和很多人一样，走在街上忙着家长里短的事情，感觉突然就老了。等地铁的时候，我伤感地说：&ldo;我不想这样子就是一辈子了。&rdo;刘启说：&ldo;什么这样子？&rdo;我说：&ldo;每天上班，下班，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然后是家庭孩子，忙忙碌碌，一天一天老去。根本忘记当初的理想是什么，甚至都没有理想，我不想这样生活。&rdo;刘启不解：&ldo;每个人不都是这样活着的？&rdo;我觉得伤感：&ldo;所以我才不想。&rdo;&ldo;小桐……&rdo;刘启说，&ldo;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rdo;&ldo;我只是在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rdo;&ldo;工作，结婚，生子。普通人的人生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rdo;&ldo;我知道，可是我不知怎么对未来很迷茫。&rdo;&ldo;薛桐，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不工作，我能养你。&rdo;&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我急了。&ldo;那你是什么意思？&rdo;刘启负气地反问。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让我顿时身心疲惫。那天，本来是约了刘启去我住的地方，一起买食材回家做饭，因为他还从来没去过，结果两人却不欢而散。回到家我打开电脑，sn上突然发现慕承和的头像是亮着的。刘启说，每个人都是那样活着的。可是，我知道，慕承和不是。也许，他也遇见过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可是他并未妥协。两年前的冬夜，他对我提到茹科夫斯基，提到起他的梦想。我永远也记得，他说到那些梦想的时候，双眸如磐石一般地坚定和执着。我的好友不多，如今在线上的就他一个人。我一般上线也不隐身，所以如果他现在正在用sn的话，肯定也看到我了。假设，他看到我了，我不打招呼，显得很没品。假设，我这个时候还故意躲开他，搞个下线或者隐身，显得更加没品。于是我硬着头皮，发了个笑脸过去。po3a：慕老师好。慕承和：薛桐，好久不见。找到工作了？po3a：嗯。找到了。慕承和：那就好。已经上班了？po3a：没有，还在家休息，下个月才正式上班。你呢？最近好吗？慕承和：我刚从莫斯科回来。po3a：难怪你没来参加我们的毕业聚餐。慕承和：听陈廷说他被你们整惨了。po3a：哈哈哈，确实挺惨的。慕承和：那算我逃过一劫了。谈话的气氛一下子就和谐了起来，我也觉得放松了不少。po3a：有没有从莫斯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慕承和：说起来，倒是有一件东西适合你。po3a：什么东西？慕承和：你猜。po3a：伏特加！慕承和：聪明。接电话。我以为他意思是他要去接电话，哪知自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的是慕承和。&ldo;薛桐？&rdo;他的声音明快，似乎心情不错。&ldo;啊，在。&rdo;我说，&ldo;真的是送给我的伏特加？&rdo;&ldo;走的时候在商店里看到，突然就想起好像答应过你。&rdo;&ldo;我好想现在就喝。&rdo;&ldo;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来拿。&rdo;他说。他在电话里和我约见面的时间地点时候，我想了想说：&ldo;慕老师……&rdo;&ldo;什么？&rdo;&ldo;我可以带一个朋友来么？&rdo;他的声音微微迟疑，&ldo;朋友？&rdo;&ldo;你上次见过他的，是我的男朋友，叫刘启。&rdo;我怯生生地说。电话的另一头似乎停顿了稍许，然后听见他答应道：&ldo;没问题。&rdo;睡觉前，我拨了刘启的号码，将跟慕承和见面的事情告诉他。&ldo;可是，我要加班。&rdo;他说，&ldo;星期一要开会，明天必须把资料整理好。&rdo;&ldo;就不能挪一挪？&rdo;&ldo;小桐，你知道我刚到这里，必须比别人努力。&rdo;&ldo;可是……&rdo;&ldo;慕老师嘛，我见过很多次了啊。你跟他讲清楚我缺席的理由，他不会不理解的。&rdo;&ldo;可是，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rdo;&ldo;下次我一定去。吃饭的话，你那里的钱够么？你都毕业了，可别再让你们老师破费了。&rdo;他罗嗦地叮嘱了一大堆，没留机会让我说点什么，就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正犹豫着要不要跟慕承和改个时间，白霖的电话又进来了。&ldo;薛桐！我太生气了。&rdo;白霖劈头就说。&ldo;咋了？&rdo;&ldo;我们那个主管，真的是个变态，昨天是他亲手给我报表，送到营销部。明明他搞错了东西，还说我不会做事。我就小声地嘀咕了他几句，他就领我去会议室教育我半天，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还叫我今天加班到现在……&rdo;白霖又开始了她每周至少三次的倒苦水活动。我开始还一边听一边附和，最后眼皮一搭，听着她催眠曲似的碎碎念，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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