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鸳鸯已修（第2页）
柳皓雪怀着沉重的心情沿着小径前行着，血腥味无时无刻充斥着鼻腔，无数含冤的灵魂在耳边痛苦地嘶鸣，脚下的土壤仿佛是某种身体组织，刺激着神经发出颤悸。
走过了花田，微凉的雾气包裹住身体，萦绕在鼻尖的气味散去，折磨人的感触消失，柳皓雪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
“泣血的鸳鸯，彼岸之花，溺死的灵魂，奈何石桥和忘川黑河。”柳皓雪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他墨色的眸中隐隐有金光流转，煞有一番神威。
“莫不是要触及那死而复生的禁忌？”柳皓雪抬头看着庙门上潇洒飘逸的“禅安寺”，心中疑问涌起又被压下。
—
无奈的情绪在心间冒泡又炸开，子鹿站在悬崖边，望着对面遥不可及的山崖以及底下被黑色的雾气朦胧了的深沟，感到一阵失语。
葱白的食指上绕着一条细长的黑色链条，有尖锥一头顺着重力垂下，另一头延伸至悬崖底下。
黑色红色的雾气模糊了崖底的景色，丝丝缕缕的雾气流动着，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涡旋，凌厉的剑意切割着峭壁，将突出来的岩石打磨地锋利又尖锐。
这里是人间裂痕——诀渊。
子鹿看看指尖的链条又看看尖锐的石壁和未知其状的崖底，心累地叹了口气。
当年仙都煞气动荡，仙首也不是不应不作为，那时突遭横祸，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仙首芈离神魂分裂，生出了子鹿和子殊两个人格。
那时正当煎熬，外界的一切他们被封在仙首府里分毫未觉。所幸后来月归及时赶回，挽救了差点被煞气攻占的仙都。
他在极怒之下手段自然强硬，但也有所控制，遗留下来的诀渊除了改变版图倒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那时偶尔与月归闲谈时也会拿出来作玩笑，现在这个玩笑反倒让她成了玩笑。
子鹿慢吞吞地磨蹭到悬崖边缘，一脸放开神识往下探去——没有鬼物邪祟之类的危险，但那浓郁的黑红雾气让子鹿收回神识时都感觉探出去的那缕神识湿漉漉的。
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生出几分恶寒。
子鹿一脸认真地看向停在她肩头的燕子，冰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声音隐隐含着哭腔，“要不，让月归自己回来吧？这么浓的煞气我做不到啊。”
燕子全黑的眼里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它冲着装哭的子鹿叫了一声，然后用尖喙衔起子鹿的衣角，向着诀渊飞去。
子鹿垂泪欲滴的表情一收，撇了撇嘴，连忙抓住飞起来的燕子，让它窝在衣领里，掐了个诀，一挥手便多一条通向崖底的冰阶梯。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们两个，活着不好吗？一个个的……”子鹿声音渐小，想到了与她互为半身的某人同样的不顾后果，谴责抱怨的话尽数化作一个“啧。”
她顺着阶梯走下悬崖，死气和煞气缠上她的脚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子鹿紧锁着眉，行走在煞气中，浑身不舒服，缠着链条的手攥在胸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着战战兢兢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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