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奢华的大厅,浓厚的绛红窗帘与金饰交汇,“她”就那样随意地坐在那一口木箱子上,晃荡着小腿,苍白得像只幽灵。
木箱子古朴、老旧、坚固,上着一层有些褪色的红漆,金箔蝴蝶在其上栩栩如生,又混有云纹、龙纹,常青藤的刻样,一张长而古旧的绢布横行覆盖着这个木箱子,上画有一对交缠的黑蛇。
像是棺材?
“她”无法语言,“她”的脖颈上有一圈细密整齐的缝合线,与怪物弗兰克类似,像是断头后又缝合。
“她”无法看见,“她”被白色绷带遮掩着双目,鼻梁高挺,眉眼淡漠,长长的黑发随意的垂荡在“她”手边。
“神选”
沈知睿是听到主祭是这样称呼“她”的。
主祭眼中有几分狂热,他将那个所谓的神选抱了下来,“她”并不习惯别人的触碰,立刻皱起了眉,主祭不在意神选的态度。他目光灼灼,充满了慈爱:“怎么又不听话了,要是长不高长不好,神明怪罪下来,我可不会原谅你”
【这是沈知睿十一岁的记忆啊,难怪这个主祭也看起来这么年轻,神选?我怎么记得现在救世会没这号人?】李旸思索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什么有点眼熟】
李旸正在以某种姿态在沈知睿脑内游荡,他在寻找一些问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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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窗户,除了几盏白炽灯,和红漆棺材前的长明灯。沈知睿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李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房间高处有一个小小的通风窗,被木条隔离开,看上去似乎只能伸进去一只手。
封闭的铁门也有人使劲摇晃着,但他们似乎都被遗忘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
沈知睿是被父母送来的,主祭大人是这样跟他们说的
“【生命】之主将无病无灾赐予”
这个小小的房间各种人都有,沈知睿看着他们无动于衷。有人祈祷叩拜这红漆棺材,祈求这无病无痛,长寿兴奋。有人在铁门前叫喊,说着“邪教,出去叫特别行动处抓你”。也有哭泣的,他们身体上已经有一些畸变。
这只是理智值过低的污染,沈知睿双手环抱着膝盖,他将脸埋入臂弯。沈知睿很早就知道,救世会有些不可告人的人体实验。
不去想,不去看……
只要不想就不会想起父母对于神秘学的痴迷,就不会想起母亲将主祭赐予的莲子混乱的塞入她自己嘴里,就不会想起父亲摸着已经木质化发芽的手癫狂的呼喊着:“神的赐福!!我马上就可以去往无病无灾,永生极乐的乐土了!!!!!”
他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无辜者的躯体被取而代之,将诡异的部件硬生生组合上去,蛮狠地挤压塞入人体。孕育着的新生命被污染取代,它汲取着女人的营养,它隔着薄薄的肚皮蠕动着,对于“降生”充满了期待。
哀嚎绝望,这是沈知睿被关在这个地下室之前经常听见的。
不去想,不去看……
李旸看着沈知睿这样一遍一遍催眠着自己,就可以不在意父母把自己卖掉,就可以不在意自己身处这处人间炼狱。
【可伶又可悲】
【生命】拥有着生命的权柄,能够赐予信徒和生命有关的能力。诡异和人结合,是否能获得更强大的能力?李旸想起了那位主祭的主张。
【烦死了,这些s诡异能不能去死啊】李旸难得暴躁起来,但又忽然冷静下来了
【不过,他是怎么从受害者变加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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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抱住了他,视线中弥漫的黑色,被一抹亮色取代,却隐隐有一股泥土的腥味。
“神选”他小声的说
她还穿着白色的中衣中裤,单薄的身体混入这地下室的迷惘众人,毫无违和感,黑色的长发不知道在地下室哪处沾上了灰。她没有戴遮目的绷带,她闭着眼睛,摸索着,总算是找到了沈知睿的头顶。她拍了拍沈的头发,软软的,又有些温软,沈知睿能感觉到她在安抚自己
“别哭”
她不能说话,在沈知睿手写一笔一画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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