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外面的研究人员和实验体吗?”艾琳娜的声音平静到诡异,但处在重度惊吓状态的幸子没去想那么多,一心想的都是把外面那些通通烧掉,她再重新开始。
“这不是废话吗?!”她大喊道。
“我知道了。”艾琳娜这样平静地说道,然后突然眼前一黑,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艾琳娜身后带着浸透在黑暗中笑容的太宰。
等她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一切毁于一旦,她还浑身是血狼狈地躺在地上。而且按照她的判断,她大概很快就要因流血过多而死了。
她瞪大了眼睛,以往温柔冷静的脸扭曲,眼睛充满血丝,眼睛瞪得圆鼓,如丑陋的恶鬼怨恨地向太宰治伸出手:“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实在是无法相信那个梦幻般貌美的小王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这也不是太宰治做的,是本该保护她们的艾琳娜做的,太宰治知道些什么,他只不过是从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东西。至于昏迷前太宰脸上的笑容,大概也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表情转来转去。但看她那样子,艾琳娜也大概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一时间她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还不明白吗?或者说你只是不想明白呢。”蹲在幸子面前的太宰治罕见地没了笑容,他脸上出现的孩童不该出现的表情。
他黑沉的双眼倒映进幸子那浑身血污狼狈凄惨的模样,那张令幸子着迷的脸上也仅仅有着虚无,幸子几欲崩溃的不可置信引不起他的一丝感情波澜。以幸子的视角只能仰望着他,他还是好看得能令所有人着迷,但此时幸子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
并不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因这个男孩而产生迷恋,不肯去看、去想、去听,直至此刻,被他硬生生撕开裹于眼前的朦胧,在鲜血淋漓中她才知道,她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啊。
她们一直觉得他是富江体中更为弱小的一部分创造出来的,毕竟他在未形成时没有变为富江,而在成型后又没有富江那种堪称病毒的吸引力,甚至他也不会分裂,仅有比富江好的『完整』特性,富江也能做到,只不过没那么快。
她们把他作为富江的下位品和替代品,虽然没有富江研究价值大,但更安全更容易掌控。
现在幸子才知道,研究着太宰的她们说不定才是被太宰研究的那个。
太宰治绝不是富江的下位品或替代品,他远远于富江,他比富江理智、更擅于掌控人心,而且让她心甘情愿地丝毫察觉不到半点危险地堕入蜘蛛网。
艾琳娜难得的稍微起了些怜悯之心,不过这点怜悯又很快被抹掉。
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杀死这里所有人而来的。她父母都是研究人员,而她和妹妹还未出生时就被赋予了被研究的意义。一直被灌输着研究是能为所有人做贡献的好事,从不怀疑自身存在意义的她,在妹妹去年因富江实验而如噩梦凄惨死去时世界崩塌。
她也因此激了个性,杀死了所有富江和在场研究人员,为了取得信任用个性烧伤自己,生或死,她就想赌一把。
很幸运的是,她被及时赶来的其他人给救了回来,其他人也相信了是富江暴走杀死所有人,而艾琳娜在恐惧之下爆了个性。或者他们不信,但也无所谓了,毕竟她的个性对于他们的富江研究非常有价值,在做出一系列评估后,他们就让她参与这个计划了。
说真的,打从一开始见到太宰治时,她就明白,他绝不是什么正常小孩。
这可是用那个富江创造出的孩子啊,而且艾琳娜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宰治绝对没有表面那么单纯,他像是用美丽的外表和温柔的话语引诱所有人跳入深渊的蛇,事实上,在看到幸子眼中越严重的迷恋时,艾琳娜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家伙,根本——
“艾琳娜。”太宰治在此时转过头来,露出了心满意足般的微笑,如果忽略他周边的火焰、尸体、怨恨的声音,忽略他根本透不进一丝光的眼睛,那一定是宛若圣子的景象吧。
但即使如此,艾琳娜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他。
“和我一起走吧。”
他这么说着,对她伸出了手。
凶猛的蛇依旧用自己美丽的外表去迷惑他人。
但艾琳娜只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甘之如饴地伸出手抓住了太宰。
那是她哪怕记忆磨损,直至死去也不会忘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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