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健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有靠近墨钧的意思,因为夏健也拿捏不准墨钧现在的状态。
“哼……”墨钧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夏健看到墨钧被骂了之后竟然没有还嘴,这明显不符合墨钧的脾气。夏健又观察了一下墨钧的状态,此时墨钧周身真炁扰动异常,按理说这么狂暴的真炁,墨钧早就应该爆体而亡了。再加上刚刚墨钧被骂之后忍气吞声,夏健断定此刻墨钧定是有什么压制真炁的秘法,而且施法之时不能说话分心。
正如夏健所料,既然是药仙会炼制了“离陨丹”,药仙会的先辈们也早就发现过量服用“离陨丹”的后果,也通过几百年来师门的测试,自然有一套针对“离陨丹”过量服用导致真炁暴动的压制秘法。此刻的墨钧正是暗自运行师秦传授的秘法,压制因离陨丹服用过量产生的暴动真炁。并且施法过程中必须全神贯注,不能分心。因此就算夏健骂他祖宗十八代,他也只能眼睁睁地忍着。
此时夏健走到离墨钧数米远的安全范围外,看着伫立不动的墨钧,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忽然向墨钧一跪,郑重其事的朗声道:“太平道教祖师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天师门下真传弟子——夏健,恭送“药仙会”墨钧大师兄升仙,祝大师兄早登极乐!”
墨钧本来在暗自运功压制体内真炁暴动,听到夏健的嘲讽后,虽然明知道夏健是故意扰乱其心神,但是还是忍不住气血翻涌,顿时以墨钧为中心,体内真炁冲破其全身穴道、关节四散而出。
“夏健,我说过,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墨钧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仅剩的一只手颤抖着,从破烂的衣襟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药瓶入手冰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瓶身上雕刻着诡异的骷髅图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掉瓶塞,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顾不得多想,墨钧直接将药瓶里的黑色粉末倒入口中,饮毕后将骷髅药瓶随手一丢,顿时,一股剧痛从口腔蔓延到全身,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灼烧一般。他强忍着剧痛,嘴唇微微颤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又嗑药?你们这个门派究竟是“药仙会”还是“嗑药会”啊。”夏健看着墨钧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墨钧还有什么底牌?
“夏哥,这是本门的腐骨穿心散,快闪开!”墨筠脸色大变,焦急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啊?”夏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墨钧猛地抬起头,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变得血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他张开嘴,一口血雾夹杂着黑色的粉末,直奔夏健的面门喷射而来。血雾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呕。夏健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血雾粘上。
墨筠见状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朝夏健猛扑过去,将他一把推开。腥臭的血雾瞬间将墨筠吞没,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还没等他开口,就见眼前血雾翻涌,墨钧竟然还在喷吐血雾,而且范围越来越大,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色之中。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眼睛生疼,喉咙里也像火烧一样难受。
墨筠强忍着不适,大声提醒道:“夏哥,小心,这腐骨穿心散剧毒无比,千万别碰到皮肤!”夏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一边后退,一边挥舞着衣袖驱散眼前的血雾,然而这血雾却像是无孔不入一般,无论他怎么躲闪,都无法完全避开。
墨钧喷出的血雾越来越多,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蒸笼,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有墨钧那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墨钧的嘶吼声渐渐弱了下去,喷涌的血雾也逐渐变少,最终完全消散。
血雾散去之后,就看到独臂墨钧瘫软在地上,浑身真炁尽散,此时已经是只剩下一口气的废人。
夏健低头看了看身上沾染的血迹,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墨钧,转头担忧地问墨筠:“墨姑娘,你我二人已经中了毒,这个腐骨穿心散的毒很厉害么?”
墨筠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这个毒倒不是很厉害!”
“那就好!”夏健原本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随即又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说这毒不厉害,那你为何……”
墨筠明白夏健的疑惑,苦笑一声,解释道:“夏哥有所不知,这腐骨穿心散虽然本身毒性不会中毒立即就死,但它是由数十种毒药混合而成,而每个下毒之人所用的毒物都不尽相同,解毒药配方也不相同。”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也就是说,这腐骨穿心散的解药,只有下毒之人自己才清楚配方。我们现在身中此毒,若没有解药,一个小时之内必死无疑!”
墨筠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夏健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墨钧身边,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搜索墨钧的衣物。他先解开墨钧腰间的布袋,一股浓重的药材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布袋里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夏健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取出,摆放在地上,竟然有十多罐之多。这些瓶罐大小不一,材质各异,有的是陶瓷的,有的是竹制的,还有的是用动物骨骼制成的,上面都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显然不是普通的药瓶。
夏健拿起一个陶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将瓶子递给墨筠,“墨姑娘,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墨筠接过药瓶,轻轻嗅了嗅,又仔细辨别了一下药瓶中药粉的颜色,摇了摇头,“这不是腐骨穿心散的解药,应该是治疗内伤的药物。”
墨筠又拿起其他的瓶瓶罐罐,逐一辨认,最终,从十多罐药中,排除了本门毒药之后,还剩下2瓶解药和一种不知名的药,一共3瓶,分别是绿色药瓶、蓝色药瓶和紫色玉瓶。墨筠指着这3个瓶子,对夏健说道:“夏大哥,这个腐骨穿心散解药配置虽然不难,但是耗费时日,下毒之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解药,因此解药定在这三瓶之中,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瓶!”
夏健一把抓住墨钧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墨钧的身体就像破布娃娃一样无力地垂着,但他看向夏健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怨毒和嘲讽。
“说!哪一瓶是解药?”夏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墨钧咧开嘴,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但他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语气轻佻地说道:“想知道啊?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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