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寿寿回来的第三,这三里,特纳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大狗好几次上门来找他,但是都没得到回复。
特纳不理会外面的敲门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起来的羊皮,展开里面赫然是一缕黑色的头发。
门“咣当”一声被大狗从外面撞开:“特纳。你怎么了?从那个公主离开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不该这么消沉。”
特纳没回答他,也没再藏着桌上的头发。
大狗看到桌上的黑发有些吃惊:“你拿到他的头发了!那我们的事儿基本就成啦!什么时候去”
特纳一手把黑发抓起来:“我会的,等我探探皇宫。我会的……”一连两遍的“我会的”像是在服大狗,更像是在服自己。
皇宫里最近气压越来越低,所有的仆人、守卫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大声话。一个消息却在宫里传开:听被诅咒的病重的国王,快要不行了。
在季寿寿的再三要求下,王后终于同意他见他的“父王”了。原本印象里高高在上、一脸傲慢的男人,此刻生活在臭气熏的房间里。
再也没有了身为一国之主的高贵,这只是一个病重在床的中年人,不,人形都快看不出来了,这是一个皮肤溃烂的怪物。
季寿寿不在意满屋的异味,走到床前,床上是被锁着的,他名义上的父亲。
“您还听得到我话吗?”季寿寿顺势坐在床边,打算陪他话,算是替原来的公主尽一份孝道。
“最近气都凉了,王后把宫里管的很严,您的威严没有受损。”完这句话,季寿寿也不知道该再些什么,他看的出,虽然黑龙不出一个月,但实际上更快,也就这两了。
待了一会儿,季寿寿打算起身离开,手背上却突然传来了被触碰的感觉。
国王似乎恢复了些意识,喉咙里发出些“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艰难的话。
“您别急,慢慢。”季寿寿倒了碗温水喂给他,国王喝的很急,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喝水,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季寿寿。
“你来了……”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短短几日,国王像是老了十几岁,“你恨我……”
“您怎么会这么想?儿……女儿不敢,全国子民都不敢。”季寿寿任由国王抓着自己的手。
“你恨我用你母亲血祭,获得力量对不对?”季寿寿心中一凛,没敢接话。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奥兹特他们欺人太甚!他们的皇室血脉力量恐怖,可到了三十五岁后,就会丧失理智,滥杀无辜,所以他们的国王会在这个年龄之前把皇位传下去。”
老国王的话越越清晰,甚至眼神都清明起来,季寿寿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可上一任的奥兹特国王有了私心,他没有传!他杀了很多人!尤其是身为邻国的我们啊!可我根本束手无策!是你的母亲……她让我这么这么做的,让我保护子民!”
“我知道她不爱我,是我设计让她不得不嫁给我的,可她宁愿死也不愿和我相伴一生啊……我想用你献祭,可你是公主,不属于完全的皇室血脉,只能你的母亲去!”
老国王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声音颤抖,季寿寿心里也不好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以女子的身份活了,这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对他最后的保护。
“你别恨我,我没有儿子,你要看着王后,保护好我们的王国,那是你母亲……拿命换来的啊!”老国王像是费尽了力气,倒在床上倒喘着气。
季寿寿挖掘到了不少故事,却第一次没有因此而快乐,沉吟了许久,季寿寿解开了衬裙的第一颗纽扣,露出自己的脖颈:“我其实……是个男子,大概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瞒下来的吧……”
老国王喘气的声音猛然顿住,良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好……那你去拿我的皇冠,守护这里的使命就交给你了……”一大串的眼泪顺着老国王的眼角流下,喘息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一声“玫瑰”的呢喃,再也不动了。
季寿寿听人过,国王曾经亲手为他的母亲种了满园的玫瑰,只为母亲能在早上有新鲜的玫瑰水洗手。
等季寿寿调整好情绪,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王后。王后见到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挂上了和之前一样的笑:“乖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的父亲离开了我们,但我们会替他报仇的。我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好吗?”
季寿寿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端着客气的样子,和王后下到城堡的最底层,那里是一间密室,王后挥手遣退了身后跟着的人,只带着季寿寿下去。
密室很深,怕是在里面大声喊叫也听不清,季寿寿心跳的有点慌,一抬头,看到一对金黄色的眸子。
“你怎么在这?!”季寿寿看到黑龙有些震惊,黑龙怕是还不知道伤害自己的就是王后吧!
黑龙见到他瞳孔都激动的变成了竖瞳:“我的黑珍珠!你终于来啦!那个男人是不是死掉了!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季寿寿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王后先回答了他:“别着急,黑龙。等我们把前王后复活,在寿寿母亲的见证下让你们签订婚书岂不是更好?你对吗?”
最后一个问题,王后是对着季寿寿问的,季寿寿不知王后现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害怕打草惊蛇,只配合的点零头。
黑龙似乎也认可了王后的提议,以后等黑珍珠嫁给他,他会把这个稀世珍宝变成自己最好的巢穴,最甜的伴侣。
“那现在,让我们准备阵法,我的乖孩子,那个为阵法献祭的莱尼,他怎么样?你要好好稳住他,让他做好准备,一定要心甘情愿。”
“我都记下了,现在我就要去看看他,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季寿寿实在不想再和这个可怕的女人继续交谈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黑龙在对他不住地上下打量,眼里尽是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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