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流行着这样一首儿歌……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哭,过了腊八就宰猪……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首儿歌的确应时应景,八十年代中期的农村,能吃上肉也就是过年过节这几天。
顾老二家的炕桌上,同样摆着好几样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硬菜!
他家虽然没舍得杀猪,倒是杀了两只鸡,又买了几条鱼,十多斤肉。
对于这个有七八张嘴吃饭的家庭来说,这些东西如果不省着吃,几顿就能吃完。
李淑芬分好了量,预留了正月里需要招待客人的食材。
做了一小盆猪肉炖粉条,又盛了半只鸡兑了些野蘑菇,一条鱼,和几个简单的素菜。
她没舍得加肉炒菜,看着下去了二斤多的肉,还是得省着点,还要考虑吃饺子用的,以及正月十五的用量。
本就不多的肉上了餐桌,顾老二早就甩开了腮帮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不时的催促着刘淑英多吃点,又给儿子夹了几块肉。
李淑芬看着顾滢小口挑着粉条,手里抱着一个白馒头,专心致志的吃着。
家里已经半年没见过荤腥了,看着顾滢瘦弱的样子,李淑芬很想学着顾老二的样子,给顾滢也夹上几块儿肉。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刘淑英的脸,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淑芳抱着手里的馒头,吃着面前的一盘素炒白菜,根本不敢觊觎小盆里的炖肉。
即便是这样,她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孩子有个看似完整的家。
顾老二再不喜欢她们,至少也没在动心思赶走她们母女俩。
至于吃什么,都不重要。只是,顾滢还小,需要营养,李淑芳瞄了一眼小盆里已经见底的炖肉,又看了看顾滢碗里的几根芹菜,有些心疼。
这时,顾老爷子夹了几块肉放进了顾滢的碗里,顾滢抬起头看看爷爷慈祥的笑脸,夹起了一块儿肉放进了嘴里,撅着小嘴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李淑芬感激的抬了下头,有立即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白菜。
一顿饭过后,李淑芬收拾妥当以后,带着顾滢回了自己的小屋。
李淑芬打开昏暗的灯,听着外面卷着大雪的狂风,摸了摸热乎乎的炕头,露出了满足的笑脸。
李淑芬铺好了被褥,又打了热水母女俩泡着脚。
这时,顾滢贼嘻嘻的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儿油乎乎的东西,举起小手儿递到了李淑芬嘴边,笑呵呵的说:“妈妈!吃肉!”
李淑芬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是顾滢在吃饭的时候藏起来的吧!
怪不得她一顿饭都在不停的瞄着桌上的人,原来是再找机会给她藏上一块儿肉……
李淑芬看着女儿期盼的目光,哽咽着接过那块肉,含在了嘴里。
“妈妈!好吃吗?”
顾滢伸着油乎乎的小手儿,环住了李淑芬的脖子。
“好吃……”
李淑芬默默的感谢老天赐给她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再多的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她们母女俩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能填饱肚子,等顾滢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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