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金环端着药一进来就看见,太子严孤山跪在床边看着自家公子躺床上泪眼婆娑。屋里俩人也不说话,金环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很是尴尬。
郑长忆瞥见了金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慢慢坐起身,双手把严孤山扶起来:“殿下快起来,要是被别人看到成何体统。”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和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和坚定。
严孤山被郑长忆扶起,他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长忆,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承诺是真心的,却不想让你伤心了。”
郑长忆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和宽慰:“殿下,我信你。你的诚意,长忆已经感受到了。”
金环看太子坐定,这才识趣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递给郑长忆:“公子,药煎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郑长忆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药汤,闻着味道刺鼻,他一时间有点抗拒喝这玩意。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金环顶撞严孤山的事,他皱了皱眉,训斥道:“金环,你今天太没规矩了,还不快向殿下道歉。”
金环一愣,随即明白了郑长忆的用意,他连忙跪下:“殿下,小人刚才失礼了,请您见谅。”
严孤山摆了摆手,温和地说:“关心则乱罢了,金环也是关心你。我明白。”
严孤山的目光落在了郑长忆手中的药碗上,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药味,知道不是之前东宫医师开的药,便轻声问道:“长忆,如今梦魇好些了吗?”
郑长忆端起药碗,药汁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闭上眼睛,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股暖流进入胃中,驱散了体内的寒气。
他轻轻放下药碗,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从前的梦魇毛病好多了。”
金环站在一旁,看公子高兴自己也高兴,忍不住插嘴道:“公子自从有了殿下给的荷包相伴入睡,再也没有梦魇呢。”
郑长忆瞪了金环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无奈:“金环,你话太多了。”
严孤山听到郑长忆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的心情似乎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有效就好。”
他顿了顿,又问:“哎?上次叫人送来的香料收到了吗?”
郑长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殿下好意,长忆仔细收着了。”他挥挥手让金环退下关上门。
严孤山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些新配的香料能用三个月,这个安神香的效果好但味道散的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显然对郑长忆的睡眠状况十分在意。他的目光在郑长忆的脸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荷包,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物品,更是他与郑长忆之间秘密联系的纽带,承载着他对郑长忆深深的关怀与无法言说的情愫。他轻声道:“宫里下次配要半年后了,过几个月若是还需要,我把我的那份给你送来。”
郑长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向严孤山,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严孤山的感激与信任。他未曾深究严孤山话语背后的深意,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份来自太子殿下的关怀与庇护。
郑长忆活了三辈子遇到的上司全是烂人,如今只当这是明主善待臣子的正常行为。他笑道:“殿下总是如此体贴入微,长忆感激不尽。”
郑长忆从枕头下拿出那个荷包,荷包的布料柔软,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虔诚地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不过也是好事,香不沾身,不会被别人发现我与殿下的往来。”他这会儿心情又好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严孤山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他知道,自己对郑长忆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君臣之谊,但这份情感,他却只能深藏心底,不敢轻易言说。他怕一旦说出口,便会打破现有的平衡,给郑长忆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严孤山看着郑长忆,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对郑长忆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友谊,但在这个朝堂之上,他不能让这份情感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和行动。他怕自己失态,看到郑长忆来了精神,便转移了话题。
“长忆,你若是不太疲累,我想把近日查科举案的进程与你商议。”
郑长忆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
严孤山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递给郑长忆:“这是我从刑部调来的资料。刘靖程的考卷与其他考生的试卷在墨迹和笔迹上存在明显差异。而且,据我调查,刘靖程在考试当天并未亲自进入考场。”
郑长忆接过文书,仔细查看。他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这确实有些蹊跷。刘靖程的才华众所周知,他没有必要作弊。殿下,您认为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严孤山点了点头:“我怀疑有人在暗中操作,试图通过刘靖程来转移视线,但是刑部那边证据确凿,只差他的口供就能判刑了。”
郑长忆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声说道:“这若是屈打成招,整个刘家都要受牵连,少了个丞相,朝堂一定会大乱的。”
严孤山点头认同,继续说道:“长忆,刘家一向自视清高,不与京城官员往来,现在没人愿意出面帮他。刘家祖上是扬州的,算是郑氏同乡,你知不知道一些刘家的事?”
郑长忆沉思了片刻,他知道刘家在扬州的地位,也了解一些刘家的情况。他缓缓说道:“殿下,刘家在扬州的确有些影响力,他们家族世代为官,积累了不少财富。不过,我与刘家并无太多往来,对他们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郑长忆又思索片刻捏了捏眉心:“殿下,我这边会先拜托家乡的老人打听,扬州那边的官员和刘家关系密切,或许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严孤山有些内疚的看向他,这次又要劳烦他了。
郑长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刘家几个兄弟关系甚好,刘丞相现在一定心急如焚。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需要我们的帮助。只有殿下你能救他们一家。”
严孤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明白郑长忆的意思。在这个关键时刻,拉拢刘丞相,不仅能帮助解决刘靖程的问题,还能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长忆,你说得对。”严孤山站起身,目光坚定,刘丞相那边,我会尽快拉拢。”
郑长忆点了点头,他知道严孤山是一个果断而有远见的人,他相信严孤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他沉声说道:“殿下,我会在扬州那边尽快行动,争取早日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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