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看到那张发黄的海捕文书的瞬间瞳孔地震。
海捕文书上画着她十岁时的画像。
下面写着她的姓名,年龄。但没有写因何事被通缉。
但全城都知道她为什么被通缉。
奏折抄写本也很清楚明了,简言之就是检举揭发她其实就是这个通缉犯。
落款的盛御史令她有些费解,但上面又写证人是韩裘一家,她立刻就反应过来韩裘的目的了。
狠啊,韩裘真狠。
“这是真是假?你说话啊。”乐台瞧着她的反应,心里愈发没底。
周庭霄也坐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同样眼眸骤缩,随后抿紧嘴一言不发。
“……,”周立寒沉默很久,然后起身,在乐台面前跪下。
乐台腾地跳起:“干嘛你干嘛?!”
“奏折所劾,的确属实。”周立寒哑着嗓子,垂视地板不敢抬头,“海捕文书上通缉之人,的确是十一年前的我。”
啪啦!!
乐台摔碎了手中盖碗。
“你是韩黎?”他站起来频繁地左右踱步。
“是。”
“你是韩裘他女儿?”
“是。”
“你是琼贵妃的孩子?”
“是。”
“你是不是从小被迫男扮女装?强调一下,是男、扮、女、装。”
“不是。”
“……。”
嗒!
乐台猛的一跺脚。
“那你是什么?”他从牙缝间挤出问话,“逃到岩城后、女扮男装、当锦衣卫?”
周立寒头抬不了一点:“是。”
“看着我!”
周立寒头上如顶千金般沉,“是。”
乐台反复得到肯定答案后更崩塌了。
“不是,”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是是,是个头啊!你这…你……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周立寒心里乱成一团麻,还是着了火的那种,她抬起通红的眸子道:“大人放心,此事尽是我一人之罪,其他所有人都不知情,是我欺瞒太甚——”
“我没说这个怎么办!!”乐台朝她吼道,“我是说你!你自己怎么办?!”
“我……”周立寒极力平复心中乱火,催促头脑即刻运转:
“我以为此事最大的不合理处在于盛御史。破韩馗案时,那个作证舞姬就是送去了盛御史府上,因为那舞姬说盛御史是我大哥韩馗将军的密友。于情于理,他没有动机告发我。”
乐台听完更生气了:“这算劳什子密友?怕不是韩裘的刀吧!韩裘——他大爷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倒好,这做的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他是打算先发制人,自曝家丑。”周立寒红透的眼角挂着惨笑,“与其等别人拿我这件事来弹劾他,倒不如他自己动手,既让别人无话可说,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父亲啊,这么多年、你真是……
一点没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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