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想听我从哪里讲起?”
路知渝赶在简汐瑶开口之前先问了她,虽然她已经在努力让嗓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但放在膝盖上面紧握的双手,还是逃不了简汐瑶的眼睛。
“那些关于你的一切,曾经的我都不知道,现在可以让我了解了吗?”
“好啊,我的家庭,本来也算不上是幸福的,但至少还是一个家,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父亲……他开始赌博,把本来就不多的家当全陪了进去,我们开始不断的搬家,跟着他躲债,我和弟弟也被迫不断的转校,
他一遍遍的保证他会改,我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可我很清楚,从一个染上赌博的人嘴里面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以相信的,我以为考上大学,离开那个家就脱离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
我舅舅那边给他施压,这才让他消停了一段时间,就在那些外债快要还清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们终于熬过了那段时间,马上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她停了一下,简汐瑶也听明白了,她想要的安稳生活,最终还是跟她擦肩而过了。
“他不是一个父亲,他更像是一个恶魔,把自己的妻子孩子推进深渊,还妄想得到原谅,我马上就要触摸到阳光,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太阳的热度……又再一次被打入黑暗,我难以启齿,你曾经说想认识一下我的家人,想走近我的生活,可是瑶瑶,
你是光,不该和这样的世界掺和到一起,你经常会抱怨你的父亲,但语气里仍然是父女之间的亲昵,我真的很羡慕,你一定想象不到一个父亲会逼着孩子给他还高利贷,甚至想用我去换他的命……”
路知渝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她早就已经看清了这一切,提起那个人,她早就麻木了,可是简汐瑶不一样,她想抱抱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陪着她……
“知渝,要不然……”
“我没事,这些都已经习惯了,我反抗,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最后收不了场的只能是他,
我以为他只是骚扰我,过分一点就是威胁我,但我没想到他调查我,我从来没有好奇过你的家庭,甚至刚知道你的身份,还是他告诉我的……
简家大小姐……瑶瑶,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很慌,我害怕他去找你,用我去威胁你,所以我的第一反应是跑,是逃避,我真的很害怕面对你。”
“害怕什么?为什么会害怕面对我?因为我的身份让你感受到了差距?还是因为那个可能会找到我并且用你威胁我的赌徒?”
“瑶瑶,我害怕的是我那点的自尊心,我害怕你了解到关于我的一切,害怕你现我所处的黑暗环境……瑶瑶,那是我最后的一点体面,我求他不要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也是从那一刻,我在找亲手把他送进去,我以为我会受不住这些压力,可是后来我才现,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你在意的,真的不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吗?当初你一口一个简小姐,我们两个之间好像隔着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路知渝,我想听实话,可以吗?”
路知渝迟迟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打退她的,当然有这层身份之间的差距,
“你不信任我,路知渝,这就是我要了很久的答案。”
“瑶瑶……”
路知渝的手握紧又松开,她没有办法反驳,“瑶瑶……你是简家大小姐,简氏唯一的继承人,可我算什么?我帮不了你,还有一个这么破碎的原生家庭,我们两个……注定是没有可能的。”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你从来不问我怎么看,你不在意我的想法,你把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加到我的身上,这算什么?路知渝,你退缩了,你认输了,你从一开始就被打趴下了,对吗?”
迟迟没有等到路知渝的回答,简汐瑶闭上了眼睛,轻声问了一句,这也是她想要的最后一个答案,
“如果现在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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